荒诞空间（1）

塞莉娅直接原话奉还了回去：“你看懂了？”

“我连小学都没上过，怎么可能看懂大学的数学课。”

“有一说一，感觉他们好厉害啊，能听懂这么复杂的东西。”

“我看他们也不太爱听的样子。”

自从发现这些幻象虽然不能直接被他们影响，但可以被他们改变的环境影响后，塞莉娅有些不好意思乱动了，只得回到克里斯旁边乖乖坐着。

“和老师一起听老师讲课，嘿嘿。”塞莉娅托起下巴，似乎从令人昏昏欲睡的环境中找到了些特别的乐子。

而克里斯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说。

趁着课间休息，克里斯晃醒打呼噜的塞莉娅溜出了教室，他们得尽快和其他人汇合，摸清这片空间的原理后想办法关掉它的入口，安全只是暂时的，留给他们的时间很紧迫。

走廊逐渐拥挤起来，塞莉娅跟着克里斯无视人群快速游走于每个房间，刷完这栋教学楼就跑去下一栋，一刻都没有停歇。

直到两人走向第三栋教学楼的时候，上课铃准时响起，塞莉娅依然不厌其烦地透过窗户观察着学生们的日常，克里斯试图再大范围探查一次，却被塞莉娅大声打断了。

“克里斯，克里斯！你快来！！！”少女的语气太过急切，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克里斯闻声回到塞莉娅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内，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尽管他知道这里的活物都是幻象，可还是移不开目光。

“老师……”

塞莉娅指了指不远处的教室门：“进去吗？”

克里斯闭上眼睛，拉起少女转身朝反方向走去。

“诶？”

“幻象而已。”

“可是他就在那里。”塞莉娅一把拉住克里斯的袖子，“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他们根本不可能注意到我们开关门，也许在别的什么地方，他真的活着呢？”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安慰话？”

克里斯缓缓扶住额头：“谢谢。”

“不过，我有个别的想法。”塞莉娅一拍脑壳，“既然鲁伊老师的幻象在这里，那我们是不是……”

话音未落，玻璃的倒影中忽然掠过一双无比熟悉的身影。

————

接到命令后，密室工程师们先后进入了瑞德克勒斯，除去一起行动的成员之外，每一组都散落在了不同的“位置”，而他们很快发现了同一件事——入口消失不见了。

阿洛特、肖恩和罗兰降落在一片昏暗的湿地，这儿的草在水中生长，水流向天际，头顶悬着苍白的火球，天空却漆黑一片，宛如太阳的影子，蜿蜒向更深处。

巨大的树根盘踞在及膝的深水中，藤蔓层层缠绕在树枝上，空气中除了湿气和腥臭味，就只剩下了他们赶路时“哗啦”的水声。

跟随三人步伐的，还有一只在水中艰难浮行的雪豹，一只徘徊的黑雨燕和两只紧密相伴的“猎犬”——自从他们进入空间后，精神体都不受控制地暴露在外，作为情绪和精神的具现化形态，它们平时可以自主选择待在现实或主人的脑袋里，只有异能者彼此之间抱以信任后，才能随时看见对方的精神体。

可空间内似乎自然存在强大的疏导力量，性质与精神图景相似又更为温和，精神体们大概也是从未觉得如此自在，纷纷逾越限制，变成了“所有异能者可见”的状态。

换种说法，这里的环境相当契合异能者的特殊体质。

但眼下罗兰和肖恩都无暇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失去限制器的控制后，他们说不定有能力与林铃一战。

罗兰展开探查领域——不可见的黑暗中似乎匍匐着一些生物，暂时还没有主动攻击的欲望。

“这些东西都是从外面溜进来的？”肖恩从来没有被这么多目光窥探过，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走在最前面的阿洛特解释道：“怪物，家。”

这里是怪物们的老家，而他从本质上来说，也已经不再是人类了。

话虽如此，被冠以“哨兵”和“向导”之名的异能者们，又和怪物有什么区别。

“林铃没有追过来。”罗兰四下打量了一番，只要不擅闯怪物的领地，他们应该可以自由活动。

“刺杀，防守。”

隐匿的能力只适合刺杀，防守战是他们目前唯一有渺茫希望的选择——但肖恩却觉得阿洛特唯一该做的事只有逃跑。

“我和罗兰去打阻击战，你们想办法逃出去封死入口，把那个家伙永远困在这里。”

“我……不……”原本不善表达的阿洛特，情绪一上来连单个词都结巴了。

“我们要面对的不是一个向导，而是一场‘灾害’。”罗兰顺着肖恩的话点了点头，语气相当平静，“两年前他掀掉了半个纽约，像我们这样的异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