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了敲客栈的门，高声唤道：“掌柜的，住店。”

“住店。”江曜灵也跟着唤了一声。

一阵脚步声过之后，大堂中有人举着摇曳的烛火赶过来开门。

掌柜的身上披着外衣，一手抓扯着衣袖，皱着眉头举着烛台，在他二人面前晃了晃才说：“你们是外地人吧？胆子真是大，大晚上还敢在外面溜达。”

“恰好路过此地，进城找个落脚的地方。”识月抱拳行了个礼：“还请掌柜的安排间房。”

掌柜的看见识月手中的听风，连忙点头，引着二人进屋，随后赶紧把门给严严实实封上：“原来二位是江湖中人，好胆量。不过还是注意着些，据说我们这附近有狼妖出没。”

江曜灵听他提到狼妖，连忙追问：“有人见过吗？在哪里见过？”

“说是看见的都死了，我哪敢去凑热闹。”掌柜的将烛台搁在柜台前，弯着腰提笔沾了沾墨，抬头问：“二位一间房还是两间房？要上房吗？”

若是以往，她睡树上都没问题，可是现在跟着江曜灵，他还带着伤，难免多些顾虑：“一间上房。”

知道识月是要盯着他，江曜灵也没有反对。

“好嘞，七文。”掌柜的在账簿上记了一笔，笑嘻嘻招呼二人：“要用热水叫我就行，我让小二给您二位送上去。”

一时之间，三人陷入沉默。

掌柜的搓着手问：“哪位付下房费？本店向来先收钱的。”

识月辟谷已经数不清多少年了，成仙之后又根本没有花钱的地方，于是她拍拍江曜灵，示意他来付。

江曜灵把两只手举起来，一只拿着折木，一只拎着水壶，颇有些无辜地说：“这是我全部的家当。”

“什么你的？这都是我的！”识月挑了下眉，反驳道，“你连这身行头都是在山门才换的。”

再看掌柜的，脸上的笑已经挂不住了：“二位七文钱都没有的话，不如另寻去处？往东边走五十里有座破庙，您二位去瞧瞧？”

识月跟江曜灵对视一眼，识月先开口“化缘”：“通融一下吧掌柜的，外面有狼妖啊。”

掌柜的也不是坏人，一时间也沉默了，“也是。”

识月趁热打铁：“我们两个是习武之人，今夜还可以护你周全。”

最终掌柜的还是答应他二人留宿。

识月枕着胳膊，躺在大堂里用几个条凳拼起来的窄床上，望着客栈屋顶横梁上蜘蛛织网：“我睡过草地，睡过树干。托你的福，我还是第一次睡板凳。”

“我也是第一次睡。”江曜灵双手交叠放在小腹，躺得很是局促。

“除魔卫道，江曜灵你第一步要做的是带银子。如果有下次，一定带银子，记得吗？”识月拨弄着手腕上的珠钏，对现状进行深刻的反思。

江曜灵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我不一定还记得。”

“我记得，我来记。”识月觉得还是得靠自己，江曜灵这个家伙失忆之后就不怎么靠谱，“幸亏你辟谷了，要不然还得管你吃饭。”

识月自顾自说着，桌子那头已经没了动静。转头一瞧，江曜灵已经闭眼睡着了。

识月一丝睡意也没有，干脆坐起身看着江曜灵发呆。思索了许久，识月翻手给江曜灵落了个结界，自己神魂离体出去找妖气。

师弟是亲师弟，她提前去踩个点有点防范也是未雨绸缪。

识月飘在客栈上方，左手翻转，灵气聚成罗盘，右手在左手腕处一划，抽出一丝金色的灵气注入罗盘，罗盘指针摇摆片刻，指向了山中某个位置。

真有妖物。

看来，江曜灵法力尚可，没有算错。识月松了手，罗盘飘在她眼前为她带路。

她的法力自然比不灵光的江曜灵要高出许多，罗盘直接带着她来到洞窟外。

识月不必靠近都能察觉出来这只狼妖并非寻常小妖。除此之外，狼妖身上没有血腥气，应当是潜心修行多年，并未有伤人举动，说不定千年之后也能得道成仙。

“江曜灵出师不利啊。”识月站在洞口，将被夜风吹乱的发丝捋顺，又看了眼黑漆漆的洞口说道：“罢了，算算下一处吧。”

谁知洞内传出几声呜咽，随后一阵凄厉的狼嚎撕破黑暗传了出来。

那声音里暗含的悲伤像是一道利刃从识月心口划过，她心神大震：这狼妖叫得好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