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后来两家孩子硬要凑在一起，没办法就约法三章，不管以后是不是一条船上的人，都不能互相坑害。依我看，今天这事，恐怕是有人在里面做的手脚，你摸她那脉象像不像中毒？”

“这我摸不出来。”

“我看八成是中了什么来得慢的毒，故意赶在他家女儿生产虚弱的时候，这么好的分隔两家的时机，某些人肯定不会错过。”

“某些人？谁？”

正聊到关键地方，袁北乾反倒不往下说了，故弄玄虚淡淡道，“懂那么多不好，你只要知道人心复杂就行了。”

袁若卿有点失望，“爹，你要么就不说，要么就是说完，这话说一半多吊胃口。”

“好，那下次我就不说了。”

“……”

福寿街一直是袁若卿八卦的好地方，那里人多嘴杂，什么杂七杂八的事情都听得到，但自从赵许两家出了那场风波后，别的事情都不足为人道了，大家交头接耳的都是他家这点子事。

袁若卿在家将养了几天。

本来手臂那点伤不算什么事，她总在外面浪荡难免磕磕碰碰，可袁北乾不肯，硬留她在家呆了七日有余，呆到她实在无聊，终于逮了个机会偷溜了出来。

福寿街角有个酒楼叫仙客居，那里一道招牌小炒爆笋丝很合袁若卿的胃口，她饿了就去那家吃。今日也不例外，她逛够了，就径直奔向了仙客居，谁知转角又见到了故人。

她看着一脸淡然的陈文默，登时陷入了沉思，这到底是什么缘分，短短几日，都遇到几回了？

陈文默反倒比她镇定，“袁姑娘伤好些了吗？”

他竟有功夫关心她？

上回她对他语气不善，他一定是怀恨在心，这样的关心之语，听在耳中，却有点冷嘲热讽，不安好心之意。

“多谢陈公子，小爷……袁某甚好。”

“甚好？我看你不太好。”

“我很好。”

“不，你不好。”

“……”

他今日不知吃错了什么药，袁若卿的肚子已经在叫嚣了，她没工夫在这会儿与他费口舌，转念想到上回她也是扬言一定要救他于水火，突然反应过来，“我说你这人真是睚眦必报啊，小爷我是真心的，你不领情就算了，何苦将计就计对付我？”

“我没有想对付你，只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姑娘上回掷千金请我二人吃酒，哪有不礼尚往来的道理，袁姑娘，我们仙客居里叙话吧。”

他今天果然吃错了药，就他平时那副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样子，出家当和尚方丈都得嫌他实在脱俗，如今竟能做出把人往酒楼里请的事，实在不寻常。

不过，也不是什么坏事，有饭吃，恐怕也有八卦听，想到这袁若卿舒心了不少，也不计较那么多了，大喇喇道，“陈兄，礼尚往来不在于一顿饭，你说我请你喝酒心中过意不去，那换种东西还我如何？”

“什么？”

“说说赵家的事听听？”

“……好。”

两人在二楼落座，小二殷勤地奉上了茶水，“袁姑娘，今儿还是一道爆笋丝啊？”

“今儿……听陈兄的，他请客。”

“爆笋丝记上吧。”陈文默淡淡道，后有点了五道家常菜，三荤两素，若不是袁若卿拦着他还要点。

“够了够了，就你我俩人，哪吃得了那么多？”

“我看袁姑娘上回在凝春楼吃的不少。”

“……”

他真的有一语中的把嗑唠死的本事。

可袁若卿这会儿一门心思在别的事，也不介意他出言不逊。

小二颠颠儿的下去了，如今就他二人，袁若卿终于有机会道，“陈兄，”她抬了抬下巴，“那天我走的匆忙，戏没看上，甚是遗憾，来给我讲讲。”

“袁姑娘要从哪听起？”

“就说说那许婉吧。”

“后来太医到了，给许姑娘与她小儿子各自把了脉，两人体内都有剧毒。好在剂量不大，太医说只要好生调养，不出三月就可以无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