徘徊
上基地的人都回了帐篷,早早休息等着早起去山上找草药,宴犴一个帐篷一个帐篷的走过去,跟人打招呼说晚安。
他维持着极其具有涵养的笑容,甚至跟不欢迎他的李敬一都说了晚安,脸上的笑像是刻上去的一般,漫不经心又礼貌十足。
小黑的狗叫声在整个基地都能听到,从他出帐篷到跟诸多师兄师姐都道了晚安后,最后走到了孙吱吱帐篷。
孙吱吱正啃着和人脸一样大的牛肉大饼,在宴犴敲门的那瞬,孙吱吱已经扬起手,准备说晚安了。
然而。
宴犴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移开了视线,朝黎初禾轻笑:“还不睡?”
黎初禾眨了眨眼:“等你说晚安。”
可能是宴犴说了太多声晚安,嗓音极其的暗哑,带着淡淡的气泡,像是水泡慢慢升腾相互摩擦,直至让人心颤颤的破裂。
黎初禾眉眼不可控制的颤抖了,再张口时,声音是她自己都没想过的软和:“晚安。”
宴犴走后,孙吱吱拿着大饼走到黎初禾身边:“他刚刚是不是直接忽略了我。”
“是。”黎初禾点头。
“他跟每个人都说了晚安,唯独我?”
黎初禾又说了:“是。”
“?”
-
不下雨的清晨难得可贵,黎初禾在帐篷外伸着懒腰,心情莫名的非常好,正好碰到宴犴晨练回来。
单薄的T恤和灰色运动裤,汗湿的发丝,凝着水汽的眉眼。
少年气扑面而来。
如果不是知道他年纪,黎初禾还是觉得他沉稳的像是三十岁的人,也只有他每次故意笑时,才能看出一些不符合气质的少年玩趣。
她伸着手跟他招呼:“日出,好帅哦,你真的是我见过最帅的,身材也是最好的。”
明明面无表情的脸,偏偏说着让人面红耳赤的话。
“你这样,我害怕。”宴犴含蓄的提醒。
他脖子上没有缠绷带,原先破损的肌肤恢复了自有的光泽,唇红齿白的少年穿着单薄的站在寒风中,最是激起人的保护欲了。
黎初禾上前,自然的握了握他的手:“冷不冷?”
“冷。”
黎初禾抓着他手放到自己衣服里,带着他回帐篷:“老师马上就要从研究室出来了,等到他出来了让老师给你看看,他医术好,再多的疑难杂症都能解决。”
“我们研究队就是为了研究你们中心区上的皮腐病毒,才留在这里。”黎初禾说到这里情绪就低了,“我只知道皮腐病毒可怕,具体多可怕就不知道了,老师不喜欢我了解这个病,平常都是师兄师姐跟他进研究室。”
甚至让师兄师姐也不要告诉她。
宴犴淡淡的挑眸:“想知道什么?”
黎初禾的目光充满了求知欲,旺盛的要灼伤人了。
宴犴扯了扯嘴角,打开帐篷门,弯腰进去:“严重者会咬人。”
“没了?”
宴犴轻笑:“真的想知道啊?”
“皮腐病毒在中心区有上千年的历史,没人研究出药物消灭它,人人自危,听到它的名字都躲的远远的,不怕?”
黎初禾抿唇:“怕,但我总觉得我应该知道些。”
她们研究所就是因为这个病毒留在这里,二十年了,老师不让她参与研究,也不允许师兄师姐告诉她病毒相关的事情。
她们越是这样她越是好奇。
宴犴喝了口茶,然后指尖沿着杯沿画圈:“皮腐病毒通过皮肤传染,但凡是皮肤上掉下来的都具有传染性,第一阶段的红热病,症状是呕吐、嗜睡、皮肤发红。”
“轻者二年时间内皮肤恢复正常颜色,重者进入第二阶段糜痒病,伴随着痒,疼痛加剧,逐渐出现咬人行为。”
黎初禾知道皮腐病毒可怕,但她没有想到分阶段,要被折磨二年后才得知结果,她第一次意识到皮腐病毒的恐怖。
如果它一直扩散下去,中心区会沦陷吧。
“没有人给他们治疗吗?”
“有。”宴犴懒懒的搭着眼皮,没什么情绪,他看到太多因为皮腐病毒流离失所,甚至发狂咬死亲人的事情了。
嘴角扯起嘲讽的笑:“被救的人,以为救人的人,要杀人。”
他说的很慢,黎初禾拿过茶杯给他倒水。
“索性做实了。”
他将出现症状的人送进了地下城,将地下城打造成了干枯的沙漠,一望无尽的沙土,漫天的飞扬,干燥充斥着每个人。
在地下城,人们只能祈祷自己在二年的时间里,症状消退。
“只要有恢复的可能,就是好的。”黎初禾也倒了杯茶喝,心底松了口气。
宴犴淡笑不语。
黎初禾这一喝才发现茶壶里泡的是一种名为薄薄根的草,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