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
肤白如雪,面如冠玉,举手投足之间皆是温润儒雅。单论气质他竟像个读书人,虽然腰间却佩着一把佩剑,那佩剑可谓是剑如其人,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杀气。
不时有小娘子将手中的花儿掷向他,却不知为何,明明这男子并没有什么躲避的动作,掷向他的花儿却在碰到他身体之前直接掉在了地上。
另一人却完全相反,明明两人都容貌出众,却并没有几朵花儿敢掷向他。原因是那人气质太过冷冽,容貌虽是盛极,但看起来颇为不好接近。
只见那人一身挺拔的玄衣,玄衣上绣着赤色的暗纹,腰间佩着一把赤红色的剑,那剑低调却古朴大气,剑身上篆刻着铭文。
赫然是赤梧剑尊。
若是有修真界之人在这里,便会觉得这些小娘子格外地识相,这位可是凶名在外,论名声简直能与魔修相提并论。
然而这里却是凡俗界,却有无数小娘子瞥见他刀削斧凿的侧脸而忍不住去偷眼瞧他,有些大胆的甚至暗送秋波。
然而这人却目不斜视,暗送的秋波全当给了瞎子。
与二人同行之人也是一名颇为俊秀的青年,此时神色讪讪道:“靳兄,齐兄,让二位见笑了。”
赵冬卿是赵尚书的儿子,论长相也是一表人才,若是放在平时他收到的花儿也不少,但此时今天身边站着这两位,今日便没多少花落在他身上了。
他此刻心中叫苦,他是在蜀方国之外结识的这两位高人,却忘记了今日是巧夕,正好赶在今日进城,没有预料到这两位的身姿风貌引得如此狂蜂浪蝶。
他的余光往街边楼上一撇,那里站着两三位小娘子,没有窗户的遮掩,眼光几乎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这二位同伴。
齐风眠不动声色地问赵冬卿道:“赵兄,此处距离贵府还有多远?”
“马上就到了,”赵冬卿连忙道,“你看就在这条街的尽头,那朱红色的大门门口两座石狮子就是我们家。”
齐风眠眼力极好,一眼就看到了长街尽头的石狮子,他略微颔首,实则心里松了一口气。
快到了就好。
是走一步路便能被扔上几枝花儿,虽然他有灵力护体,但是被人围观的感觉也不太好。
何况,他还是求了师祖来帮忙。小心的看了一眼靳鸣萧,并没有在他面上看到明显的不耐之色,他才松了一口气。
这位也是一尊杀神,若非江司年那厮好像真的遇上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他也不会用家族的人情去将这尊佛请来。
这位就像一柄绝世杀器,虽然锋利,但得小心的供着。
他们现在所处的长街叫做朱雀街,街面宽敞,也是进入皇宫的必经之路。
此时,从长街的另一头遥遥走走过来一支队伍,队伍最前面的一位男子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那马儿极为神骏,足足比中原的马大了一圈儿。
马背上的男子身配弯刀,穿着异邦服饰,质地却像是极好的料子。马后面跟着一顶奢华的轿子,那轿顶上四角儿挂着金铃铛,周围一水红色薄纱装饰。风一吹四个角上的铃铛叮铃作响。
轿子后面跟着一队侍卫,明显也不是本地人,像是异邦人一个个配着弯刀,身材魁梧高壮。
幸好朱雀街极为宽敞,马队经过时三人就算并排走也不必避让。
白日的朱雀大街喧嚣热闹,齐风眠正专心听着赵冬卿讲话。那顶火红的马车却在与靳鸣萧错身而过时,被风掀起车幔的一角,露出一双极美的眼睛。
此时街上车水马龙,沿街叫卖之声不绝于耳,靳鸣萧眼里却只有那双弯月一般的形状的眼睛。
待他向那马车里面的人看去,然而此时的风却又调皮起来,车幔又重新将那双眼睛的主人遮住,只能看到薄纱后面一道模糊的纤细人影若隐若现。
靳鸣萧脚步不由停下。
齐风眠注意到了他的神色有异,问他:“师祖,可是有何不妥?”
“无事。”靳鸣萧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那远去的马车,“只是以为遇到了故人。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