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仙
我说知道,和阿缨跟她聊近日趣事。
走的时候给她留的两件首饰,她要推脱,我只说是给小侄的,边拉着阿缨跑掉了。
八月初二那天,从起床我就觉得高兴,早早地起来了,问了安,却什么事也静不下心做。
阿澄来了怀瑾阁,也是来等左泽。
我们慢慢说着话,她说了许多她和左泽小时候的事。她的视角里,左泽真是个负责任的好哥哥。
我们念到午间食了饭,然后又无所事事到了下午,阿浣阿澈也到了我们院子。我们四个人打起牌来。
我将湖声派到门口,若他回来了便来与我说。
我打牌的间隙想着,路上或有风雨,耽搁了一两天也说不定。
然后又输得一塌糊涂。
“你们是打算在我走之前榨干我的钱?”我佯装生气。
阿浣过来抱我:“不玩了,阿嫂,我请你吃远山楼!”
阿澈也过来:“我请阿嫂吃远山楼的油焖蟹招牌菜!”
阿澄慢慢走过来:“你们忘了?今天内厅吃饭。”
两个小鬼才一副回过神来的样子:“对哦。”
我叹口气:“不知你阿兄赶不赶得上。”
阿澄过来拉我的手:“放心,阿嫂,长兄是那种说话算话的人,今日即便人定,他也赶得回来。”
到下午晚些,天淅淅沥沥下起雨来,然后越下越大,今日该是不能到了,我想。
在厅里吃过晚饭,阿澄他们说要来陪我,我都拒了。大概一天都提着心等着,有些累了,我一直告诉自己,他今日回不来了,风雨大作的,定要明天天晴才回得来。
夜黑了,我叫阿缨点了盏灯。
安嬷嬷给我端了碗药来,是阿嫂那里的大夫给我开的稳胎药。
喝完,我便睡下。这一个月以来,越来越嗜睡了。今天中午以为能等着他,也没有睡,这会儿已经困了。
却睡不好,睡一时醒一时。可能心里还是想等着他。
我打算叫阿柒燃安眠香。
阿柒两个字喊出口又才反应过来,自从安嬷嬷知道我有孕,已经不准屋子里燃什么香了。
然后阿柒就在门边问:“姑娘什么事?”
“没什么,想是太热了,想吹风,这窗子我打不开。”
我下了床。左泽这屋子什么都好,就是窗子太厚,可能是木料太好的缘故,我一个人根本撑不开。我想,吹吹风,应该要好睡些。
阿柒开了门进来,我先走到窗户前,准备和她一起将窗子撑起来。可窗户自己就打开了,那外头站着的人,我已经快两个月没有见到了。
他穿着草蓑衣,将窗户撑好:“这个高度能吹到吧?开太大怕湿了你的梳妆台。”
他见我不说话,又对我身后的阿柒说:“阿柒,去歇着吧,没什么事了。”
他绕过窗子从门口进来的间隙,我脑子才清醒过来,冲过去抱他。
他伸手将我稍微拦一拦:“都是水。”
我于是帮他解蓑衣。
“前几日走的路塌了,绕了些路,今日又碰上大雨,回来晚了。”他解释道。
“什么时辰了?”我问他。
“人定了。”
“阿澄的嘴真是开过光的,她说你就算人定也会回来。”解开才发现蓑衣根本不顶用,他浑身上下就没有干的。雨从下午开始下,他就一直这样淋着回来?
“怎么不知道找地方躲雨?你因这个晚了我也不会生气。”
给他脱衣服到只剩下内衫,他突然开口:“太久没见到你了,想见你。”
“我又不会跑。” 我转身去给他拿干净毛巾,“浴房里还存了些水,也不知道够不够擦身的。”
他在里头擦身,我在外头问他话:“你怎么打算的?什么时候走?你信里没细说过。”
他的声音穿过雾气迷蒙,有些不太清晰:“最晚后日动身,漉州事情有些多,不能耽误。路上十日,我还得绕道松江府衙一趟。”
我有些清楚了,便问他些无关紧要的事。
“听说你住州府里的偏屋,怎么不到祖母娘家去住?”
“祖母娘家离州府有些远,不便办公。我们搬去,我已经找好院子了,你到时候看喜不喜欢。”
我应他说好。
浴房门突然打开。
我重逢的兴奋这才燃起,过去牵他:“我有没有说过你好看?”
他浅笑:“听一次戚姑娘夸人,不容易。”
当时我第一次在亭子里见到他,就觉得这个人眉如浓墨,眼似星群,不过当时不好意思讲罢了。
刚刚他突然出现,混杂热水的蒸腾气,我又想起了这两个比喻。
他站在那里没动,将我揽在胸前,两厢静默。
然后他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