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

“没有。”

她看向带自己来书房的丫鬟，“姐姐，我打扫完是跟你说过的！”

“是和我说过，但是我也不知道你打碎了这花瓶。这还是夫人来书房发现的，期间就只有你在这儿，不是吗？”

其中变故，她不容细想便知道是有人故意嫁祸给她，可是谁又能证明自己清白？

只见两侧丫鬟都避她不及，仲夏时节却让她硬生生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爬到后颈。

江氏见她不说话，便是找不到证据为自己辩驳，脸上虽未笑，但已有轻佻舒展的神色。

“吴嬷嬷，你说说家仆打碎了主人物件怎么处置？”

“不值钱的家什，由打碎的仆人自己掏钱赔，然后扣一个月月钱；值钱的家什，自然赔不起，主人家可以把仆人发卖出去。”

江氏以上临下地看着她，她的眼圈微红却没有哭喊半分，还含着明目张胆的恨意。

“要是在这件事上算了，那这个家几十口人不乱了套？念在你是初犯，就关到暗室去一个月不准出来。”

什么是暗室？

她被两个仆人拖走，沿路看到丫鬟们对暗室害怕得很。

元衡没有在家，就算江氏把她拖到暗室，也没有人能阻止。

真是当家主母，手段高明啊！

仆人们将她推到一个黑漆漆的房间内，四周只留下门前送饭的翻折木板，留出些许外面的白光。

睁眼是漆黑一片，闭眼是漆黑一片。

她被脚下的东西绊倒，又摸索着爬起来。手上粘着不知名的东西，四周弥漫奇怪的腐臭味。

等她适应了暗室的光线，发现自己刚才绊倒的是一具女尸。

女尸的双眼僵视着房梁，而自己手中还沾染着女尸的血肉，一股浪潮从胃部涌上来，她靠着墙角呕吐连连。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都和这具女尸在幽暗的房间里度过。

起初很害怕，老鼠们常常在夜半出来吃她的血肉，发出啃咬的沙沙声，有时还会跑到她的脚边嗅嗅。

她没有哭，在这黑暗的房间里只有自己能保护自己。

于是她默默地把老鼠踩死，昏暗中老鼠肚子爆开，血肉模糊。

由于老鼠太多，引来一些吃老鼠的动物。

某天，不知黑夜还是白昼，她坐在女尸旁边睡觉，醒来时感觉后背很凉，片刻便反应过来是蛇。

她没有动弹，在那里静坐了好些时候，蛇才从她的肩膀顺着脊背滑行下去，朝正在吃腐肉的老鼠冲过去。

她静静看着蛇扭动身体，吞下老鼠，乌黑的鳞片在黑暗中闪着光，尖头脑袋上的蛇眼谨慎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娘亲说过，尖头的蛇都有毒。

看到这里如此多的食物，蛇便不走了，干脆在这里安了个窝，产下数枚蛇蛋。

每日午时，仆人会送一顿饭过来，她拿起馊掉的馒头，就着汤狼吞虎咽。

弟弟花了五日才摸索到她被关的地方。

来时，送来了扶风给她的荷包。

她把荷包捏在手里，这样在黑暗里看着那些蛇虫，恐惧便少些了。

她听闻弟弟的咳嗽有些严重，开口询问时声音沙哑，她轻咳两声。

“你的咳嗽还没好？”

“姐姐不用担心，我会看着办的。姐姐在里面怎么样，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她侧目看着那窝蛇蛋，过不了几日，小蛇孵化，这里可就变成毒蛇窝了。

不等一个月，马上她就会死。

女尸的事情，她暂且不说，怕弟弟被吓到。

“里面有毒蛇，弟弟，你帮我拿些□□来。”

“可是我没钱，怎么去买？”

她想到那日绊倒，黑暗中摸到女尸脚踝有什么东西。

“你等等。”

于是她壮着胆子，在昏暗的光线中摸索到女尸的脚踝。

“这位姐姐，如果你垂怜我姐弟二人，求你救我一命，他日定当将你的骨骸埋葬，入土为安。”

她颤抖地摸到骨骸上面有个玉环，通常玉环是戴在手臂上的，但不知为何这女尸会戴在脚上。

拔玉环时，她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忍着恶臭把整个脚掌掰下来才取出玉环。

许是那些仆人没法拔下玉环才让它留在了女尸身上，要不然这么值钱的东西，谁会错过？

她怕弟弟害怕，于是把玉环拿身上擦了擦。

“弟弟，你拿着这个去换银子，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弟弟揭开送饭的木板，看到姐姐递出来一只洁白的玉环，而她的手上残存着血污。

“姐姐，你的手上是什么？”

她连忙把手收回去。

“没什么，你记着机灵点。”

弟弟走后，她回到女尸旁边，待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