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点儿酒,又经历大悲大喜,想到这里更是气血上涌,感慨万千,对着沈月渠举杯,颇有些掏心掏肺地说:“沈总,您对我的知遇之恩,我这辈子也忘不了。沈总您不一定瞧得上,但只要有用得上我程航的地方,一句话的事儿,我义不容辞!”
周南本也在疑惑沈月渠跟汪泉的关系,听自己老公这么说,想必是看在程航生意的关系上才来,八成是对他多有提携。沈月渠本就是她曾经的偶像,这会儿跟着程航也真心对沈月渠举杯,“沈总,谢谢您赏脸,今天客人多,匆匆忙忙的,招待不周您见谅。”
沈月渠依旧清风朗朗,面对程航这一番本意表忠心实则听起来油腻滑头的话不喜不厌,表情没变,轻轻点了下头,“二位客气了,新婚快乐,好好过日子。”
这句话在汪泉眼里自然是意有所指,程航不知道懂没懂,连连点头,一脸诚恳,仰起头干了手中的酒,那诚意满满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沈月渠是他岳父。
周南跟着也喝完杯中的饮料,沈月渠只拿起酒杯淡淡碰了下又放回去——虽然他杯子里是汪泉偷偷给他换的水。
一顿酒席总算有惊无险地办完,周南已经一扫开始的阴霾,欢欢喜喜迎来送往。汪泉站在一旁看着她,心沉似水——她的幸福镜花水月,感情破碎不可怕,可怕的是她也跟着碎了……
沈月渠要等汪泉一起走,汪泉哪里走得开,周南身边这么大颗定时炸弹,在最幸福的时候爆炸,她现在比不知情的当事人心情沉重百倍。
她肯定要陪着周南解决好这颗炸弹。
沈月渠拉着汪泉上了车后座,问她:“你打算怎么办?”
……
汪泉发现自己也很混乱,平日里条缕清晰的脑袋这会儿想出来的每一个处理办法似乎都是烂招——也是,程航都把事情弄成一滩垃圾了,再怎么整理也只能整理成垃圾堆。
“就直接拉着他俩对峙呗。”汪泉破罐子破摔,这不是最直接最方便的吗?
沈月渠看出她的赌气,伸手搂了她,摸着她头发跟顺自己家炸毛猫似的一下一下,嘴上哄着:“别任性。”
“这怎么任性了?”汪泉不服,“他自己敢做现在还不敢直接拿出来说了?”
“那么,你觉得周南会有什么反应,又会怎么做呢?”
“她自然会伤心得要死,可是长痛不如短痛,赶紧离婚远离渣男吧!”
沈月渠自然知晓汪泉是什么性子,他提醒道:“人生的选择终究是她在做,尤其是感情,如人饮水,最多建议,不要替她做决定。”
汪泉被愤怒冲击的大脑被这句话点醒,沈月渠说得太对了,她对程航做出这种事毫不意外,甚至在她心底一直默认他就是在做这种事,只不过没有被发现所以疑罪从无。
但是在这种时候做出这种事,即便她对他的心理预期已经低出马里亚纳海沟,也还是被巨大的愤怒冲昏了头脑,连带着周南那一份羞耻,汪泉恨不能将这个臭男人拉出去游街示众,要不是沈月渠实在太人模狗样,她想她今天可能会连沈月渠一起恨——平等地歧视每一个带有Y染色体的人。
因着这份将心比心、感同身受的愤怒和耻辱,汪泉已经不复平日的冷静和袖手旁观,她有一种深深的护犊子情节。
——这事儿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反而有信心能够淡定地处理,把对自己的伤害最小化,但因为是别人,是自己最重要的人之一,所以她反而惴惴不安,随时准备情绪爆发以捍卫周南的权益以及让她在遭受枕边人婚礼当天背叛的同时能够感觉到身边些许的安全感。
她不是孤立无援。
但汪泉作为朋友,作为任何一个“别人”,她都不能替周南做任何决定。她是很上头,恨不得直截了当告诉对方你老公出轨了赶紧离婚吧,大不了再找一个。但人生不是“二可以分成一和一”那么简单,也不是所有人都秉承一套非黑即白的规则生活,生活中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无可奈何,情难自抑。
汪泉以前是遥遥知晓这些道理,但为人处世仍是一腔热血,清高孤傲,是非分明,而今自己身陷囫囵,选择了不明智的选择,拥抱了不光彩的拥抱,才知道此间苦楚中也有一丝甜。
汪泉对沈月渠的说法深以为然,但沈月渠的目的只有一个——不要日后平白落埋怨,不吃羊肉空惹一身膻。
沈月渠看她情绪隐忍,思绪万千,又有点不放心,还是问:“要不要我留下来陪你?”
汪泉摇头,事情已经很乱了,这个时候沈月渠牵扯进来除了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半点用没有。
沈月渠无法,只能叮嘱她:“有什么事给我电话,不要冲动,事情已经发生了,最重要是确认周南想要什么结果,朝着那个结果谈判。但她一时半会儿未必能想好,给她点时间。”
沈月渠本意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周南整理好自己整理好情绪,有需要自然会找她,现在婚礼当天就迫不及待把这件事情捅破,只怕到时候罪魁祸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