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沈月渠作为程航最重量级的客人，自然被安排在主位，旁边就是新娘新郎的座位，语盛的几位业务总监和汪泉都坐同一桌陪同，选的都是要么跟他见过面说过话，要么就是生意场上能聊不会冷场的人——但今天并不以谈生意为主要目的，沈月渠肯给面子，程航必须抓住机会，私人关系打点好了，公事上才更容易可持续发展。

仪式很简单，找了个做过司仪的朋友简单介绍了两句，新郎新娘发表一下感谢致辞，就下来敬酒了。程航先是过来招呼沈月渠，感恩戴德一番，介绍了一圈同桌的人，又寒暄了半天，走之前看着满桌男人，就汪泉一个女性，她是语盛员工，又跟沈月渠一起共事过，理所当然地开口：“汪泉，你别坐那边了，就坐我位置，帮我陪陪沈总。”

汪泉本来是坐周南旁边，跟沈月渠隔着新郎新娘俩位子，坐在沈月渠旁边倒是没什么，只是本来对程航就不满，他这语气也让汪泉感觉不舒服，这会儿就不想理他。结果沈月渠另一边的同事以为汪泉不好意思坐新郎位子，主动起身道：“我俩换吧，程总敬完酒还能来陪陪沈总。”

汪泉无法，只能在沈月渠身边落座。

程航今天一件事都没做对，大概就这一件摸对了沈月渠心思。沈月渠心满意足，嘴上跟别人寒暄，手上没停，帮汪泉倒水倒饮料，人家见状也就识趣地不再打扰。

汪泉中间佯装镇定插话：“我自己来吧，多谢沈总。”

沈月渠忙着回别人话，只轻轻一摆手，回绝了她。

沈月渠吃饭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除了自己吃饭就是关心汪泉爱吃什么，要么拿公筷帮她夹菜，要么帮她转菜。

私底下也就算了，这里到处都是眼睛，沈月渠第一次给她夹了菜后，汪泉感觉周围的眼光和窃窃私语声都多了，她在沈月渠第二次动手前，转过头愁眉苦脸地小声命令：“不要再给我夹菜了！”

她坚信沈月渠是故意的。

沈月渠看着她生动的表情，内心好笑，嘴角也就顺势上扬，他倒谈不上故意，确实没有刻意隐藏对汪泉的关心，但也没有故意展示对她的所有，他就是尊重自己的内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吃个酒席而已，都不能做自己，他沈月渠活着是图什么？

一桌人看着沈月渠跟汪泉互动这动作，这神态，也不敢拖着沈月渠瞎聊了，一个个假装埋头苦吃，当尽职尽责的电灯泡，一边心里感叹：汪泉真是好命啊，真没看出来她是这样的！当女人也太爽了，随随便便就能勾搭上沈月渠！

不少坐在别桌的生意人好奇程航怎么跟沈月渠搭上关系，走这么近的，又不想错过大好机会，随时注意沈月渠，跃跃欲试饭后在他面前露个脸，最好聊上几句。结果只见沈月渠专心致志地吃饭，彷佛就是为了这一桌酒席而来，连语盛的人都没有跟他怎么聊天敬酒，弄得大家心里更不知所以然。

明明一桌人吃饭却吃出情侣餐的诡异氛围这件事直到新郎新娘敬完酒回来才得以结束，汪泉如蒙大赦，只听程航人还没坐下，就开始商业调侃：“怎么样沈总，汪泉有没有照顾好您，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别跟她客气，也别跟我客气哈哈哈哈……”

汪泉对这番生意场上的油腻台词非常不爽，幸好她平日不用出去陪客户，否则真是折寿。

沈月渠转头看了汪泉一眼，微微一笑，斯文客气地说：“还不错，就是脾气不小，刚刚还训了我呢。”

……沈月渠你大爷的！！！

这话一出，连程航这个人精都愣住了，他一时摸不清沈月渠什么意思，语气不似生气，但他俩也不该这么……暧昧吧？

汪泉见小夫妻带着尴尬和疑惑看着她，不得不开口，否则这俩真以为自己怠慢他们的贵宾了。

“沈总跟你们开玩笑呢，别傻愣着了，快陪沈总喝一杯！”

这俩夫妻跟一对小狗似的，又双双去看沈月渠。

沈月渠依旧笑眯眯：“汪小姐果然是懂我的。”

……

程航一时琢磨不出这俩到底啥情况，但味儿肯定不是普通熟人的味儿了。这对他有利无害，他又想到刚刚是沈月渠助理送的他，迂回问了半天也没问出来沈月渠怎么想起来捞他的，该不会是……

这就有点喜忧参半了，要是沈月渠因为别的渠道知晓，再因为商业上的原因帮助他，那都是好事，是个人情，做生意也是跟人做生意，不你来我往的怎么建立关系，人情不怕欠，越欠越有戏。可如果是因为汪泉，那么这事儿最终怕是瞒不过周南了，至少他可以肯定周南现在还不知道。

话又说回来，如果是因为汪泉，那这俩人关系可非同一般，汪泉作为自己的下属、朋友兼老婆闺蜜，这真是送上门来的肥肉啊，他程航活该要发！

总而言之，不论沈月渠因为哪一种原因来参加婚礼，顺便把他捞出来，他搭上沈月渠那都是板上钉钉儿，比娶老婆还开心的大喜事了，双喜临门啊！

程航刚刚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