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她,看她张皇失措而已。可叹她一向冰雪聪慧,怎就着了顾裔堂的道,让他几句浑话给唬住了。
“小姐,云丫知错了,您别恼了,以后有事绝不瞒您,云丫发誓!”小丫头见朝欢闭口无言,以为她气恼了,便要起誓。
“与你无干,是我弟有意瞒我,况且也不是什么大事。”
许朝欢并不放在心上,最多是在顾裔堂面前有一些虚的丢脸,但如今两人毫无干系,自己也犯不着太认真。
云丫道:“小姐,您说是不是姑爷还惦记着你,因此拿话乍你,想哄小姐你回头——”
不怪云丫多想,实在是昨晚姑爷的神情——
云丫话没说完,却被朝欢一指头点在额上,“说什么胡话,端蓉那疯丫头不知情,胡搅蛮缠,你一路跟我嫁入顾府难道还不知,顾裔堂冷心冷肠对我心黑成那般,他像是惦记我的样子?他要是真惦记我,咱们侯府能破落成如今这样。”
云丫心想也是,别的不说,一年前侯府落难,侯爷差一点削爵流配,满门差点不保,当时姑爷未施援手不说,还主动挑头杖打了岳丈,害得侯爷险些一命呜呼,险些抄了家……小姐大约也是在那时生了与姑爷和离的念头。
更不必提姑爷对小姐的冷漠,两载婚姻,小姐忍了多少苦楚,遭了多少非议,却始终暖不热夫君的冷心冷肠。
坑害得小姐明明还是闺阁女儿身,却要挂个再嫁的名头。
小姐绝色貌美,却跟着前姑爷受尽了锥心之痛,千万不能吃回头草,于是自作聪明地加了一把柴。
“是云丫想岔了,前几日还听说顾府正忙于给顾大人张罗亲事,必然不是了。”
朝欢摆摆手,“既然是虚惊一场,咱们不必多想,还是我老爹说得对,不出门便不会招惹是非,往后少出去为妙。”
云丫止不住的点头。
***
护国公府。
顾裔堂从官署回来后,便被母亲安阳长公主叫去了奉华堂里。
此前顾裔堂于礼部官署告了十日的假,出京去了趟庆州,于昨日夜间方回到公府,母子俩未及见上一面,今日晨间便急匆匆去了官署应值。
顾裔堂前脚刚踏进门,长公主叨念声紧跟着响起。
“我一个为娘的,真不知自家孩儿如此之忙,一别大半月,竟顾不上与至亲道句安稳,却有时间同个白胡子太医对弈大半晌,果然是儿大不由娘。”长公主语出不满。
顾裔堂恭恭敬敬向母亲躬身行礼。
长公主忍不住在心里嗤了他一声呆板,受了礼,将人领到桌前,便有侍女上前奉茶。
长公主望着眼前眉清目朗,筋骨坚实的儿子,满心满意地欢心,但转念想起儿子不留只言片语,一出门便是十余日,又微微有些不满。
不禁念道,“你去访友,怎好孤零零一人上路,连陆成也不带,虽说如今四海清平,道路确比以往清吉许多,却也不能如此大意,下回万万不许如此。”
顾裔堂深知母亲一向忧心自己的安危,恐怕这十余里母亲没少跟着悬心,低眸道,“事出突然,让母亲担忧了,下次必不会了。”
长公主一笑。
问了他路上的所见所闻,得知他一路平顺甚为心安,又免不了问起他所访之友,年纪几何,可有妻小之类,顾裔堂都略略应了。
长公主存了心思,一听顾裔堂说挚友早已成家立业,妻小俱全,难免兜兜转转说起了顾裔堂的亲事。
“你不在家这几日,不少宫府嬷嬷来府里拜望,说起如今京中各府贵女容貌娇艳,妍丽更胜往昔,我一时便开了口,让嬷嬷们留意,若果有才貌无双,足堪与你匹配的女娃,就帮你应下,到时找时机与人相看相看。”
顾裔堂将茶盏轻放,抬起眸,“儿子同母亲说过,不议亲。”
长公主心头的喜悦浇灭了三分,强撑着笑意劝道,“嬷嬷们都道,如今贵女中拔尖的不少,姿容绝代,品行无双,样样都好……”
“儿子无意娶妻。”顾裔堂沉声道。
长公主闻言,脸上笑意凝滞,登时落了脸色,气闷地瞪着儿子好半晌,然后利落地捏了帕子,背转身,举手轻轻拭泪。
长公主爱子心切,一向不忍苛责长子,只因顾裔堂自小孤身离家,远离父母至亲若许年,回来时又是那般病弱的身子,长公主痛心入骨,对他从来都是百依百随,不忍多说他一句。
即便听说儿子无心朝堂功名,也随了他,更是替儿子向皇兄请了个礼部掌事的清闲末职,只求他身躯康健,心无繁杂便心愿足矣。
不承想他一番姻缘不遂之后,却再不肯议亲。
人伦大事况关乎子嗣,明知儿子出言有悖伦常,却狠不下心斥责他,只好独自垂泪。
顾裔堂在长公主身后轻轻唤了一声,“母亲。”
长公主硬是不应,兀自垂泪。
恰逢护国公顾敬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