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醇香
”
胡照英说:“要让白墨上人主动喝咱们的酒,倒是个问题。”
(4)
四平笑道:“这个最不是问题,只要有真正的好酒,酒鬼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吴喜年说:“为何不配个毒酒,干脆毒死那个老鬼?”
四平说:“那不但毒不死他,反而打草惊蛇。”
胡照英说:“不知道胡子健和田桐的婚礼在何时。”
四平说:“且待。”
吴喜年连着几天往胡岩府的厨房送糟鱼,越送需求越多。
这一天厨房管事特意吩咐吴喜年多做些糟鱼,第二天要办喜事。
吴喜年连忙回来报告,第二天,把四平配制的酒带上,送到了胡岩府的厨房,对厨房管事说:“小人得了一罐好酒,给府上添些喜气。”
管事的开盖一闻,满厨房的人都在议论:什么酒这么香。
吴喜年没来得及走,只见白墨上人嗖的现身,把着酒罐看。
吴喜年吓得急忙蹲到桌案底下,假装理鞋。耳听得白墨上人说:“这酒我拿走了,糟鱼来两盘儿。”
管事急忙递上,待到白墨上人出去,吴喜年才欢天喜地的出了胡府,与附近逡巡的胡照英和四平叙说。
胡照英急忙跳到半空里,云遮着往院子里张望,只见二门外,白墨上人脸泛红潮,搂着酒罐子躺在门槛儿上,徒子徒孙要扶他,他呵斥着不要,就要睡在那里。
胡照英一声呼喝,化为狐狸身,纯白放光,硕大无朋,身后一群红鸟遮天蔽日,罩在胡岩府上。
满院子的人都举头仰望,惊骇的不知所措,有人议论、有人跪地祈祷。
(5)
胡子健身穿喜服,站在院子中央,拿弓箭直射胡照英。
白墨上人的徒子徒孙无人敢应战,围住白墨上人,拼命呼唤:“师父,师父,妖狐来了。”
白墨上人翻了个身,依旧睡着。
胡照英眼看四平和吴喜年背着个大布袋出府,就收了法身,转身即逝。
三人没回客店,到了郊外一座大柳林,指树化屋,干净朴素。
吴喜年把大布袋轻轻放到床上,解开布袋,里面正是田桐,身穿喜服,尤自昏睡。
四平卟的向她面上吹了一口气,田桐悠悠醒转。
田桐看见胡照英三人略微一惊,坐起身来,打量四周,闭上眼睛,沉默不语。
胡照英向吴喜年使个眼色,吴喜年拿出田仲平的血书和腰带,念道:“国将亡,匿山野,田仲平。”
田桐睁开眼睛,吴喜年赶忙把血书和腰带递上,田桐一看腰带,身子抖了一下,又闭上眼睛。
吴喜年早被胡照英调教的娴熟,正色对田桐说:“田大夫出使郑国,发现管休仪与胡岩内外勾结,欲亡黎国。在逃离郑国时,被胡岩派人追杀,行至我家,已是重伤不治,留下遗物,将家小托付于我,许与姑娘终身。”
田桐睁开眼睛,下了床,庄严姿态,鄙薄的扫视了一眼,端然矗立,微微低头,又是闭目不语。
胡照英说:“你愿意相信胡家父子,不愿意相信我们?真相对你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爱上了胡子健?大国侵吞小国是常事,无论什么手段?国仇家恨都不及到手的幸福?你看得到、摸得到的温暖,无论如何也不愿放弃?你以为那么牢靠吗?”
(6)
田桐如同木雕泥塑一般,闭眼站在那里,眼皮都不动一下。
吴喜年说:“我们带你到田大夫坟上看看吧。”
田桐猛的睁开眼睛,仿佛早已看准了,一把抽出吴喜年腰上配的短剑,横在自己脖颈上就要自刎。四平急忙握住她的手腕,拧了下来。
胡照英拍拍手,说:“真是个烈性女子。我知道不是你的头脑有问题,众说纷纭,是我也难以置信。这样,你且跟我们匿山野,看世事如何变化。等你回味过来,咱们再说其它。”
吴喜年说:“要不要绑上她的手,防她自杀?”
胡照英说:“田姑娘虽然性情刚烈,可是莽撞一次也就够了,她也许期望再见到胡子健或者她的母亲。”
吴喜年眯着眼哼哼了两声,说:“我一向不喜欢别扭的姑娘,不过卦上说咱们是夫妻,真让人想不通。我知道你们女人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我会让你尝到滋味的。”
胡照英看了一眼吴喜年,不知他如此强横出于什么心态,倒似个风流惯了的老手。
田桐连看都不看一眼吴喜年,似乎怕他污了自己的眼,胡照英颇觉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