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的事
许蔚然一路坐车回家,陈新的车紧跟其后。
她付完钱代驾走人,她没立刻下车,在车里待了一会儿,听到对面开门声,陈新从车里出来往这边瞥了一眼,目光在许蔚然脸上逗留一会,又平淡地收敛。
陈新似乎心情不错,温和笑:“不困吗?还要在车里待多久?”
许蔚然面无表情,目视前方,不理不睬。
陈新走近,从侧车窗往里望,敲了敲:“还没醒酒吗?到底喝了多少,难不难受。要不要买醒酒汤?陈晨说你没喝酒,看来是我疏忽了。”
许蔚然开车门,一路上楼。
进门前陈新还喋喋不休,聊今天认识的朋友,他有一套自己的社交手段,融进话题易如反掌。见许蔚然异常沉默,他时不时拿话引她,
“…你觉得呢?”“…对不对?”“…很有趣。”
许蔚然低头脱着鞋,心下一阵烦闷,猛地出言:“你还有什么事?”
口气很冲,说完她就有点后悔。
陈新愣了。
转睛又见许蔚然低头换鞋时挑眼角瞥了他一下,眼神没任何情绪神态却略带薄怒。
陈新脸色依旧平淡无波,却问:“生我气?”
“没有。”她吐了两个硬字。
那就真生气了。
这么多年,她的脾气陈新摸得一清二楚。他们有一点简直一模一样,善于压抑,即便内心愤怒到极点面上依旧无波澜,后果就是容易走极端。
许蔚然换完鞋直起身,在陈新对面笔直站着。
陈新问:“为什么生气?”
许蔚然不想说真话,但实在忍不住,便道:“你问我为什么?在朋友的聚会上打架很了不起?”
“朋友?”他轻淡的嗓音没任何起伏,“什么时候跟他家成了朋友?”
许蔚然没有接话。
陈新原地站了几秒,才拎起不久前准备的纸钱元宝和一沓冥币,说了句:“明早八点我来接你去看老师,省的你脑子里总有些奇怪的想法。”
许蔚然正往卧室走,闻言脚步站住。
呈昱京这事没什么可藏掖的,陈新性格温厚但屡屡面对呈昱京冲破克制,违背他的教养和他一贯经营的形象,她明白都因为之前这事。
他们并没私仇,也是因为她家,算了,再多说谁都不好看。
许蔚然道:“你不用专程为这事跑一趟。”说着去推卧室门。
身后,房门咔嚓一声打开。
“我不过来?难道一直等你来找我?”陈新问,“别说你跑回来是因为想起了老师的忌日。”
许蔚然手握门把手,说:“我长大了,陈新。有些事我知道应该怎么处理,再给我点时间。”她握紧手心,欲言又止最终摊牌,“也请你别再做过分的事。”
“过分?”房门砰地一声关上,陈新看过来却只看到许蔚然的背影,他瞧着话里居然染了几丝笑意,“终于说出来了?从一开始就想兴师问罪了。忍到现在才说,真不容易啊。”
“过分的事?”陈新佯装苦想,眉心轻蹙,语气带点嘲弄,“打了你心上人那张薄情寡义的脸了?”
他向来温和有礼,很少说此类尖锐难听的话,就这极少的次数都跟呈昱京针锋相对。而以他极重面子形象,怎么可能因区区小事跟人大打出手,更遑论在酒吧这么多人面前,无非是用这种极端的方法给她提个醒,她跟呈昱京之间隔着条血海深仇。
他的动机她再清楚不过,可这一次,她不想再当无事发生。
她回头望向他,面无表情,眼神严肃认真:“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我和呈昱京之间,不想再让其他人过分干预。”
就差说那一句不用你瞎操心了。
陈新也正抬头看她:“我的意思可多呢,你明白几点?”
许蔚然不说话。
“算了。”陈新自顾扯了扯嘴角,讪笑道,“点透就没意思了。”
许蔚然:“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新亦反问:“你想说什么?”
许蔚然淡淡一句:“我跟呈昱京,不可能。”
陈新哼笑一声。
许蔚然微愠看他,对他这副态度无语又不解。
陈新看她半刻,转身去推书房门,一长排书架罗列层叠的书本,他挑中一本,手指在书页上顿了一下,说:“如果我没看到这些,肯定会觉得你只是没玩够,不妨事。可偏偏让我发现了一些好玩的,你心里怎么想的,我劝你适可而止。”
他抽了一本毫不起眼的画册出来,木然的翻开几页。
张张纸页哗啦啦翻动间,许蔚然看清了内容全是呈昱京。
他的样子,浅笑,懊恼,坏笑,愤怒,得意…各类神态跃然纸上,异常生动。
许蔚然问:“所以现在你以什么样的身份管我?”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