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都可以。

颈柔嫩脆弱的皮肤，滑上去又滑下来，滑上滑下，好像在比量哪里下手最好，许蔚然有种被人审视的错觉，还没等她反应来，呈昱京已低头凑近她，说出的话轻而疯狂：“有时候，我想想从前，真想一把掐死你。”

她抬高下巴，微启唇：“那你还救我？”

“你刚才说我想做什么都可以。”呈昱京猛地捏起她下巴，迫使她看他。

许蔚然嘴唇微颤：“都可以。”

“我要说我想和你上床呢？嗯？”他两指微用力，下巴泛起一圈白，见她脸唰一下白了，他恶劣的笑出声。

他含着烟狠吸又吐出来，浓烈的烟香瞬间充斥她鼻腔，他可想撕掉礼貌，绅士，谦让的伪装，唯有此刻有香烟能稍稍平复他的烦躁，他顾不上许蔚然在场了，除非她能代替烟给他一丁点的抚慰。

她不会，她甚至有点后悔来找他，只觉眼底微湿，下意识轻咬唇，一言不发。

她思忖半刻，还没等她开口，对面男人神情就变了一副样子。他近距离盯她的眼眸微眯，突然撤回眼神脸上挂了讥讽的笑，数秒前狂乱的眼里刹那划过一丝溢于言表的轻视，他既隐隐期待能答应他又对会答应的她充满质疑和厌倦。

见她竟犹豫再三，他哼笑出声：“这些年我从临床上救过的女人多了，见过的女家属也多，长得好的不在少数，也有今天像你这样上门报恩的。”

说到这，他想到什么似的笑了，边笑边打量她：“职业病犯了，见到人就想救一救，只不过那人刚好是你。我难道要跟每个我救过的女人上床？真要这样，你以为会轮得上你？”

他凑得她实在太近了，说话间喷出的热气许蔚然都能感觉到。他撤开身，捏着她下巴的手指捻了捻，她微侧头，挣脱了。

许蔚然不动声色。

呈昱京盯她数秒，把烟头从嘴里吐出来碾灭，烟味四散。阳光折射水光透过鱼缸发出耀眼的光，刺得他眼微眯，倒像无精打采的睨着她了：“你少自作多情，放在以前你能主动找我，我开心的会睡不着觉。可过了这么些年，谁还能再像个毛头小子随你耍？”

他不高兴说的话就不分轻重，毫无情面。过去许蔚然就知道他毒舌可从没对她说过重话，重遇后这段时间的相处也将各自情绪压在平静之下，虽然偶尔会不甘的往上翻一翻，可也会被克制的压回去，如今呈昱京却彻底被打翻了禁忌瓶。

“你到底哪来的自信，认为我真非你不可了？这些女人我一个都看不上非得跟你上床？你是仙女啊？”

他情绪暴躁，毫不留情的戏谑。她自认为这些年没什么事能令她失色，可如今她却被他几句话说的只觉指尖微凉，唇也微微颤抖。

他突然闭了嘴，微绷紧的下颌暴露他此刻的克制。

许蔚然极轻地叹了一口气：“呈昱京，你跟我说话别这么冲动。”

呈昱京现在再不吃她这一套，见她还跟过去一样脸色都泛白还强装冷静就顿觉厌烦，语气不免失控：“你他妈现在还指望我跟以前哈巴狗一样把你当祖宗供着？”

许蔚然一声不吭，僵僵的看着他，白净无血的脸上偏偏眼眶绯红。

呈昱京睨开眼作看不见，抿紧了嘴唇，没再继续说话。

许蔚然脾气拧着，把疑惑问到底了：“那你还救我？”

“我太闲！”呈昱京转头恨恨的看鱼缸左右游晃的金鱼，盯紧了仇人似的，“我就该眼睁睁看你淹死，如你意。”

许蔚然感到一阵胸闷头疼，被他一口气噎的上不去也下不来。而他还有闲心看他养的鱼，也不知在想什么。

渐渐，她越想越委屈，红了鼻头，无声的盯着对面的男人，而他连看都不看她。

他看鱼游荡的眼神有一瞬间放空，疯狂和暴躁压下去随即升起了冷漠，他想到什么又要说更气人的话，眼神落回她脸上瞬间怔住。

不知何时，许蔚然眼底漫上一层水酝。

呈昱京抿紧嘴唇，没再继续说话，任她眼眶水意荡漾，蓄满随时要决堤了。眼神却坚韧而笔直的盯着他，看着她眨眼间眼泪掉豆子似的滑落脸颊，他眉心越蹙越紧，表情愈发不耐且厌烦，他舌头顶了顶脸颊，牵动嘴角上挑隐忍地咬了牙，拿了抽纸盒扔她跟前，提醒：“擦擦，别他妈整的跟我欺负你似的。”

许蔚然看都不看那盒纸，盯着呈昱京的双眼连续不断的滑下水痕。呈昱京看得莫名头疼，多年不见这女人怎么学会这套了，想当年她被班霸欺负眼都不红一下的。

他嘴角无语的狠狠抽搐了一下，恶劣警告：“别哭了。犯得上跟我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