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婴
一名浑身是血的老太太,在病床上呼天抢地,虎虎生威。
病床围了一圈的医生护士,各个目瞪口呆,怕是也没见过流这么多血精神依旧很好的老太太吧。
小春收回眼嘟囔一声:“怎么竟出这种事。”
许蔚然:“这种人很多?”
小春:“不少。尤其急诊科是医院第一防线,遇到的奇葩更多。”
化验科的同事从病房出来,小春问:“怎么回事啊?”
同事也一脸无语:“一点伤口都没有。”
小春瞪大眼睛:“那身上这么多血是别人的?老太太够生猛啊。”
同事再次摇摇头,无奈颠了颠检查报告:“血液的成分元素鉴定了,血液生化检查和血清检查也做了。终于得出了结果。”
小春好奇:“谁的?”
“猪的。”同事叹了一口气。
小春没绷住,笑出声。
同事脸一沉,佯怒:“别笑了,赶紧走,一会再讹上你。”
小春看来跟她很熟,两人短暂嬉闹会就各自回岗位工作。
许蔚然:“没报警?”
小春:“报警顶多就去待两天,出来后就赖在医院不走。”
许蔚然:“惯的,风气不正。扰乱社会秩序对自己和他人生命不负责的人,得判刑。”
小春:“这俩还算轻的,昨天你休班没看到,送来酒精中毒的那几个抱在一块滚,连吐带尿全弄床上了。”
许蔚然淡漠道:“放假休班完全是给欲望发泄的机会,人虽然是高等动物,平日被迫被各种制度规矩束缚还算老实,一旦挣脱立马重回原形。人性本恶。”
小春悄悄嘀咕:“人之初性本善。”
许蔚然哼笑一声:“反正我不信。任何的节假日都不放假,把人牢牢禁锢在一个笼子里,永远有束缚就永远不会脱节。”
小春狠狠打了个冷颤:“许医生,你真是活活的资本主义压榨劳动人民的嘴脸啊,没假期真的会累死我们。”
许蔚然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抿了抿嘴不说话了。
万物同生互惠互利,有制高点也必须允许罅隙低谷的存在,衍生的产物也相生相克。有小偷所以有警察,有病人所以有医生,反过来说,有警察所以有小偷,就差点意思了。
社会优质点的出现。从来都是阴暗面最先打破平衡,存在即合理。
可如果集中在一个日子疾病爆发,急诊住满,完全可以理解到许蔚然的无奈了。
也是同一天的几个小时后,小春再次觉得许蔚然说的话也的确有道理,大脱节后的不懂节制,完全放飞自我,不负责任,自作自受还连累一大群急诊医生又忙又累。
而许蔚然再一次被“不负责任”冲击了内心,这件事令她险些束手无措。
那是凌晨五点,保洁员每天这个时间清理卫生间,先在洗手间水槽涮拖把,沥完水推开里门是一整排的厕所隔间,一间一间打扫干净,保洁员平平静静清理出前四个厕所的垃圾,如常推开最后隔间的门……
拖把嘭腾落地。
保洁员手忙脚乱的跑出洗手间,彼时许蔚然刚处理完被流浪狗咬伤的病人,一阵敲门声,嘭腾嘭腾急的很,开门是保洁员。
她满目惊恐,嘴里呜哩哇啦叫着,摘下手套手指比划,指走廊左边卫生间方向,说不出话又焦又急。
“你们谁会哑语?”
小秋站出来,跟保洁员交流一番,大惊失色:“女厕。”
随即一群急诊医生和几位护士一起跟她前去一探究竟。
天色蒙蒙亮,急诊的医生和护士站在卫生间的最后一道隔间,在惨白的灯光下,看着同一个厕所内狭小的空间,眉目震惊外又隐隐愤怒。
不大的空间,只有一个便池和废纸篓,却稀稀拉拉全是黄渍和血水,隔板有一个血手印擦过留下的痕迹,一个皱巴瘦小的婴儿躺在便池内,浑身血水污秽,脐带被粗暴扯断一小段还露在肚皮外,最棘手的,婴儿头部被卡在便池落口那,上不去下不来,卡的小孩面上隐隐青紫。
洗手间外有一群闻讯赶来的男医生,着急又不敢贸然闯进,只得一个劲的询问里面人具体情况。
呈昱京走过来想也没想就扯来个暂停服务的标牌停在女厕外,一群男人这才蜂拥而进。
经初步会诊,婴儿显然是被产妇遗弃厕所并试图冲进下水道,孩子算命大,从头到脖子的整个身子都滑下了,头部卡住没落下。也因头部受挤压脖子压迫婴儿随时窒息性死亡,许蔚然尝试轻轻将婴儿头部往上拔,恰逢这时,孩子的小嘴喏了喏。
小夏看的仔细,惊喜道:“孩子还活着。”
许蔚然不敢用力,婴儿细弱的哼哭像只快要断气的奶猫,在场人心都提到嗓子眼。
“不行,孩子脖子以下卡的太紧了。”
“这到底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