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妈妈
偶苒刚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上,她又迎来了研究生学生生涯的最后时刻。毕业照拍摄那天,迟恒带着家里的两位老人到学校里面,与偶苒庆祝合影。
偶苒在东城大学前后渡过了七年的学生生涯,与她结缘的师生很多,穿着硕士服,顶着黑色方形帽,在烈日下当了一个早上的模特。
迟恒带着两位老人在草坪凉亭下休息,不时走过来,给偶苒递水递纸巾。
迟恒在东城大学曾办讲座、代课,在校园里面刮起一阵飓风,加上他以前的比赛片段频繁出现在体育频道,对他熟悉仰慕的学生比比皆是。
刚好今天不仅是研究生毕业照拍摄日,也是本科生毕业照拍摄日,围看迟恒的人络绎不绝,有许多人主动向迟恒索要合影,迟恒均礼貌拒绝。
这么一来,更显得偶苒一家与他的关系非比寻常。
落在偶苒身上的异样目光像手电筒的光一样,照遍她全身。
几个和偶苒比较熟的同届同学凑到偶苒跟前:“偶苒,你和迟恒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跟你家人一起?”
“我们是亲戚。”偶苒为难:“远房亲戚。”
同学们齐齐惊愕。
张雪梅在一般学生簇拥下,走到偶苒她们面前。
“张教授好。”
“张教授,我们一起合拍吧。”
“好好好。”
十几个学生围着张雪梅拍照。
拍完照后,张雪梅拉着偶苒,与她单独拍了一张合照,然后张雪梅叫来其余的导师,与偶苒一起合照。
合照是一种社交艺术,合照里面的人排斥合照外面的人,形成一个无形的团队。
张雪梅偏爱偶苒是高翻学院里面周知的事,为即将参加毕业论文答辩的偶苒作铺垫,大家明知也不会多言。
张雪梅:“中午时候,叫上军哥,我们一起去荀宝斋吃顿饭,位置我已经订好了。”
偶苒:“不用客气了梅姨。”
“我还用跟你客气,我是想跟军哥叙叙旧,我们俩很久没见。”
“好的。”
拍摄结束后,偶苒到宿舍卸妆,洗澡,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与迟恒他们一起到张雪梅预定的餐厅。
几人到包厢时,张雪梅也已经到了,她与偶俊军、陈杏梅都是旧相识,三人互相问好后,目光很自然落在迟恒的身上。
“迟总?”
“张教授,您好。”迟恒礼貌示好。
张雪梅疑惑地看向偶苒,偶苒介绍:“迟恒以前是我爸爸的学生。”
“桂城中学?”
“嗯。”
张雪梅的疑惑还没有消退,但见偶苒抿唇不语,她也没有再追问,请各位入座。
筷子走动间,张雪门与偶俊军、陈杏梅大都是闲话家常,但她的目光始终时刻关注着迟恒的一举一动,直到陈杏梅上卫生间时,她趁机会向陈杏梅打听迟恒的事。
陈杏梅掩嘴笑:“迟恒和我们苒苒在谈恋爱。”
张雪梅拧了拧眉心:“迟恒可不是一般人,军哥也同意?”
“小孩长大了,谈恋爱的事哪里轮得上父母操心。再说,小迟对我们都很好,他们俩又是青梅竹马,现在能重新在一起,挺好的。”
“苒苒有跟你们提起出国留学的事?”
“没有啊,她好像就九月要考个口译,做什么随身翻译。”陈杏梅叹气道:“其实我的意思是女孩子最好能找个坐在办公室里的工作,每天吹吹空调,打打字,没必要四处跑。”
陈杏梅和张雪梅一起回到包厢,几人聊了一会,张雪梅留下偶苒一同回校,迟恒送两老回家。
张雪梅拉着偶苒回到她的办公室。
张雪梅坐在办公椅上,偶苒站在她身旁。
“迟恒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跟他谈恋爱。”
偶苒小声道:“我和他小时候就认识了,要不是因为我胆小懦弱,我们早就该在一起。”
张雪梅抬头看她:“你不是因为胆小懦弱,他也不是什么高不可攀的枝头,可是你们两个人一起,绝对走不到尽头。”
“没试过又怎么知道。”
“不用试也能知道。赶紧跟他分手吧,你们俩不合适。”
偶苒没有反驳,垂在大黑袍左边的手紧紧扣着黑色布料。
张雪梅闷闷呼了口气,掀开桌面白陶瓷杯的杯盖,勾住杯耳,喝了口绿茶。
放下杯子时,她又问:“你真的想当口译?”
偶苒垂下脑袋,点头。
“以你的成绩当然是没有问题。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你一个女孩子,长年累月东奔西跑去跑会议,跑项目,你年纪也不小,很快要成家立业,以后家里怎么办。”
偶苒小声道:“要到那个时候,我就找个单位去就好了。”
“找个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