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加速
可她都不是会因为什么狗屁苦衷,就轻易将别人施加在自己身上的伤痛而一笔勾销的人,更别说陆痕了。
那到底是为什么……
沈流灯望着那在夜色中渐行渐远的背影凝眉苦思。
难道是她在他面前表现得太惨了?
自小被下毒控制,不由自主爱上了本该厌恶的人,又爱而不得什么的。
可怜吗?
但据她所知陆痕并不是什么有怜悯心的人。
所有想起来明明可能且合理的原因,但放在陆痕这个人身上却又不怎么合理了。
啊……想不通。
沈流灯深吸了口气,又一下呼出,将飘落在眼前的竹叶吹偏了轨迹。
陆痕这小子从小就是鲜少向人展露自己的想法,做的永远要比说的多。
就像幼时她救了他,他因为她的一句“想要我们都活下来”就不顾一切扫清障碍,她是最后事情落地之后才清楚他的想法。
他们刚进明教关系好的那段时间,虽然也不怎么主动袒露想法,但只要她问的话,他都会回答。
但她因为任务背叛他之后,他就更是将自己彻底关在了自己的世界,内心的情感压抑得不露分毫。
算了。
也不知陆痕的背影都消失多久了,沈流灯才抬起了扎根似的脚往竹屋走去。
她一个人在这再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总会知道的。
只希望她不会又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洗漱完,和路盎然跟着魏巡走进安排的客房,很快上床躺尸的沈流灯神思倦怠,眼睛却瞪得像铜铃。
疲惫的身体和莫名亢奋的精神各玩各的,身体告诉沈流灯该休息了,但脑中却疯了般活跃。
送走了两朵烂桃花,原本该美美入睡的,思绪却总控制不住地飘到不按常理出牌的“工具人”身上。
脑中的投影机像是出了故障,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陆痕与她十指相扣,带着她的手触摸他的画面。
他说“慌什么”时略低的语调,他心脏的震动,衣服的摩挲声,他明显的气息,认真注视着她的深邃眼眸,还有……贯穿过这些的,她一声重过一声的心跳。
沈流灯只当那类似心动的表现是她色迷心窍了。
她和一个拥有着她非常欣赏的外型的男人独处,氛围还该死的暧昧,心情难免会有些激动。
女人嘛,犯点错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就在沈流灯宽慰着自己的时候,就听见身侧传来声句极轻的试探。
“沈姐姐……你睡着了吗?”
满脑子都是陆痕那狗,睡得着才怪。
“没呢,怎么了?”
路盎然沉默了良久,似乎是在思考该如何措辞。
但就在这深夜沉寂的几息间,沈流灯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就像有人穿过左胸膛在她心脏上系了根线,时不时扯两下,嚣张得就连胸膛都在震动。
她这才猛然意识到,原来贯穿那些画面的心跳声是她现在的心跳声,而不是在那种氛围致使下的心跳。
要是在那种环境下还能说是一时间鬼迷心窍了,但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夜深人静的时候回想到两人的亲密举动心跳加快……
沈流灯用手盖住了自己发烫的脸。
这下真的不妙了。
就在沈流灯无声哀嚎的时候,路盎然犹豫再三的话终于说出了口。
“沈姐姐我是不是特别没用啊……”
沈流灯暗叹一声,“何出此言?”
路盎然抿了抿干燥的唇,“明明知道了他们深陷囵圄,却什么都做不了,我这一身医术算是白学了。”
看不太清表情,但光听声音就很容易听出来她无能为力的愧疚感。
就算此时自己无法无天瞎兴奋的脑子也乱得跟团糨糊似的,沈流灯也没有随便回答敷衍过去。
她理了理思绪,思索了会儿才道:“医术就算再如何精湛的人,也只能治得了身而难以医心,你能救十几个,上百个,却注定救不了所有人。”
“有时候能救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人活一辈子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已是值得令人称赞的了,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这世界本就不是非黑既白的,有光的存在就注定伴随阴影。
其实路盎然又如何不知她一人之力极其有限,但听到那些令人心下发寒的残忍真相,感觉到沉重到喘不过气的她只是想找个信任的人疏解一下沉郁的情绪。
问心无愧……
那怎样才能算得上是问心无愧呢?
路盎然盯着屋顶默默思索着,突然想起了沈流灯身上的毒。
她帮陈芦章夫妇解了寒毒,却只给自己吃了缓解的药。
“沈姐姐你身上的毒……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