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毒
拽着杨勇的人提醒他,“快别打了,村长来了。”
“闹什么呢!”
中气十足的声音惊雷般让推推搡搡的众人马上停了下来。
杨本顺威严的目光扫过拿着锄头就要相互抡的两人,“你们,再有天大的矛盾,等事情过去了再解决。”
杨本顺这几十年的村长也不是白当的,在他极具压迫的目光下,杨勇率先放下了锄头,“是,村长。”
看着他不甘又顺从的样子,杨威日冷嗤了声。
再怎么狂还不是只狗腿子。
看着杨威日明目张胆的鄙夷眼神,杨勇心头勉强被压下的火噌一下又蹿起来了,但他再莽也知再怎么样得在村长面前占理。
于是杨勇故意主动认错体现自己的容人之量,“是叔的错,不该同你小孩子家家一般计较。”
膈应谁还不会呢。
他这一副假惺惺的长辈模样可把杨威日恶心到家了,他心中暗啐。
不要脸的老东西。
杨威日也放下了锄头,学着他装模作样道:“做小辈的自然也有错,忘了有些人活了这么多年只长年纪。”
见两人看似放下武器,却还要唇枪舌战的样子,杨本顺的拐杖在地上重重地敲了两下,“好了。”
在村长满是警告的目光中,两人噤声。
混乱之后的安分,乱糟糟的人群中间分出条路来,沈流灯四人看见了那从人群后不慌不忙走出的瘦高老人。
这场景几乎和他们第一次看见时村长一模一样。
杨本顺先是看了会儿挟持杨春祥站在院子中的四人,然后看向站在门边的梁金花。
“金花,怎么样了?”
当时他只听林春菊说,杨宝鸯说她家进了贼人,要杀害他们一家,他就匆忙赶了过来。
但看这情形像是杨宝鸯一家偷天换日不成,遭到反噬了。
梁金花和他有交情这么多年了,自然懂他的意思,简略道出问题所在,“他们说想离开,等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就会放开杨春祥。”
“你怎么说?”
梁金花实话实说,“贾延芳好好在屋里,就让他们离开吧。”
杨本顺来的时候也看见了杨宝鸯,除了眼睛哭得有点肿,精神头算得上不错,活蹦乱跳大喊大叫的,不像受苦了的样子。
他确定似地问他们,“你们只要离开就会放开杨春祥是吗?”
陆逊清朗的嗓音掷地有声,“我们向您保证,我们无意伤人。”
杨本顺审视质疑的目光钉在了他身上。
面对他那双凹陷苍老,看起来枯寂到有些瘆人的眼,陆逊也不怯,坦荡与他对视。
青年松般正义凛然,杨本顺将目光转向别人。
他将每个人都审视了遍,最后目光落到那抵在杨春祥脖子上的剑上。
他们不像是在说谎。
况且就算他们不让这些人离开,万一逼急了他们,杀出条血路,吃亏的还是他们村。
他只能将伤害降到最低。
杨本顺缓缓点头,对村民道:“让路。”
梁金花说的时候,还有人不服,但这次是村长说,人群很快又分开条道路。
“走吧,我送你们出去。”说完,杨本顺就杵着拐杖,一步步穿过人群。
几人对视了眼,维持着防守队形挟持着杨春祥往院外走去。
走出院子,踏进人墙围成的道路,那种被凝视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沈流灯毫不畏惧地扫了圈他们,纵使是青年人,眼睛也因为瘦而显得有些凹进,那一双双朝他们看来的黑洞洞的眼珠子,宛如骷髅中的诡谲鬼火。
和他们进村那日的场景很像,他们自麻木目光中穿行而过,有种诡异的送葬氛围。
可能是不太放心他们,他们跟着村长的步子走,那些握着锄头的人墙也跟着他们一起走。
走着走着,紧绷却又诡异平衡的气氛突然被一道尖锐的女声所打破。
“不能让他们走!那个还穿着嫁衣的女的是山神新娘,我们不能让她跑了,不然山神会降下惩罚的!”
见四人就要这么离开了,杨宝鸯也顾不得会不会暴露自己了。
沈流灯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对他们目露仇恨的杨宝鸯。
嗬,这人的脸皮到底是有多厚啊。
“我说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抛下父母只顾自己逃跑的杨宝鸯小姐啊。”
村民们原本有些怜悯的目光,顿时变得有些质疑和鄙夷。
方才杨宝鸯喊的有多大声他们是亲耳听到的。
要是贼人脾气不太好,她之前肆无忌惮的叫喊必会激怒他们,而落在他们手上的杨春祥两人少不了有危险。
丝毫没想到自己的父母,这种人不是蠢就是毒。
村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