濒死
上完药沈流灯这才有心思去探究自己情绪上的不对劲。
她不再置身事外了。
之前面对高热濒死的陆痕她都没有方才那般焦灼无措,和他生活了这么段时间,她的心境不知何时变了。
沈流灯是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的性子,扪心自问,陆痕虽然话不多,但这段时间对她确实不错。
反正系统的任务是让她跟他当朋友,她关心他一点也没什么吧?
这么想着,沈流灯更是自然地问他,“还有哪没上到药吗?”
“……没了。”
陆痕的声音不稳,也不知是痛还是冷。
还好之前没因为太着急直接用刀挑断草绳。
沈流灯小心翼翼摸索着,将皮毛松松系回去,“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一片静默的山洞中只听见系回草绳的窸窣声,就在沈流灯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开口了。
“他们有三个人,还剩两个,最近几天尽量别出去。”
陆痕被夜色遮挡的神情有些懊恼。
就差一点,那三个人就都能解决了。
沈流灯系绳的手指微顿。
也就是说三个杀了一个,剩下的两个人可能会来寻仇?
沈流灯之前虽然猜到他在猎杀和他们一起被放逐到这山上的人,但没想到他这么莽,直接一对三。
这是着急去投胎吗?
沈流灯手上没有预兆地用力一拉草绳,下刻就成功听见了吃痛的吸冷气。
还知道痛就好。
天天这么折腾自己,她还以为他是感知不到痛感的石头呢。
沈流灯语气有点凉,“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你好好养伤。”
当事人陆痕倒是没注意到沈流灯的不对劲,他单纯以为方才是她不小心手才重了点。
周身随着沈流灯系皮毛的动作渐渐回暖,气力消耗过大的陆痕意识很快混沌。
累极的意识不停往下沉坠,仿佛躺在刀山上的□□又强制地一点点将意识扯回。
意识和身体的相互拉扯让陆痕在梦与现实之间浮沉,频繁的睡睡醒醒间根本分不清两者界限。
他在虚妄中唯一感知到不变的是和他交握在一起,源源不断传递给他热量的手。
剩下的夜对沈流灯而言是漫长的。
为了防止有人悄没声地就溜进山洞,沈流灯没敢睡,还得时刻注意陆痕的状态,怕伤口感染发烧。
因为陆痕的话,就算天亮了,沈流灯也只是口渴了才去洞口喝点雪水,没走远。
但就算沈流灯再如何小心,不速之客还是踏着如血残阳寻到了山洞。
听见踩雪声的沈流灯心下一凛,立刻将匕首藏到了腕口处的皮毛里,挡在昏迷了一天的陆痕身前。
她盯着渐暗下来的洞口,内心祈祷着那些人只是过而不入。
他们所在的就是一个小山洞,只要绕过洞口那片杂草,里面的情形一览无余,易攻难守。
但很明显上天并未听见她的祈祷,脚步在洞口停住了。
沈流灯紧紧盯着洞口,呼吸轻到几乎屏息。
可惜怕什么偏偏来什么,在她的盯视中,洞口草影晃乱。
下刻,两个男孩先后出现在了洞口。
沈流灯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是他们被流放到山上,明教的人宣布完规则后,最先出手的那些人。
两人比同龄小孩高壮不少,眼中还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狠意。
难怪连陆痕都在他们手上讨不到好处。
麻烦了。
两人先是打量了圈洞中构造,见构造简单,便步步逼近。
沈流灯状似害怕地往后缩了缩,却是将陆痕挡得更严实了,“你……你们想干什么?”
跛着腿的男孩示意身旁更壮些的男孩,“大哥,昨天那狗娘养身上绑的也是这种毛,他们定是一伙的。”
被唤作大哥的人只扫了沈流灯一眼,目光便定在了她身后。
洞中光线昏暗,人也被挡了大半,只能隐约瞧见那人是躺着的。
昨晚那小子杀了老二,要不是他回来的及时,老三伤的就不只是腿了。
他们三人自组队以来,仗着身高体壮,碰到谁不是无往不利,哪吃过这么大的亏,就算杀错他也不愿放过。
反正最终能出去的只有三人,他们终究是要死的。
贾强对着沈流灯举起了手中被血浸得暗红的木棍,“要是不想死就给老子滚开。”
沈流灯连连鞠躬,态度卑微,“我们无怨无仇的,还请大哥放过我们吧。”
“无怨无仇?”跛着腿的钱顺冷笑了声,“你和我们一起分到这山上就是怨,就是仇!”
见沈流灯还是傻愣愣地杵在那人前面,钱顺不耐地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