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就是坏啊
站在窗前,只是想将东西扔给他就走人的沈流灯往前几步,花纹精细华丽的绣鞋就踏入了那双垂着的眸中。
随之而来的是只纤白软玉般的手。
“我给你的药,不用就还给我。”
陆痕什么也没说,像是做好了随时还给她的准备,另一只手反手一抓,置物架上的烟色瓷瓶便飞进了他手中。
他摊开手递给她,圆鼓鼓的烟色瓷瓶在他白皙大掌中显得愈发袖珍。
竟是放都没放在身上。
沈流灯一把夺过。
陆痕感觉手上一轻,正欲收回手,手心就又一沉。
手里多了个白细瓶。
许是动作有些重,她这么一放一收手间,衣袖翻飞,缠着白纱布的小臂闪过眼前。
她没好气道:“这是盎然给的药,想要保护好她也得有个状态好的身体吧。”
果然跟在陆痕身边盯着他是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吧。
她以前怎么不知他涂药还要挑是谁给的这种臭毛病?
果然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让她本就不易的任务直奔地狱级。
她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应该是,先保证陆痕不死,活着。
陆痕看着手心的药瓶,罕见地愣了瞬。
他何其聪明,一下就想通了其中关结。
沈流灯这药……是为他讨来的?
她是以为他非路盎然的药不涂吗?
他倒没有魔怔到那个地步。
之所以不用沈流灯给的药,是不想和她再添无谓瓜葛,他原是准备待会儿去趟药铺。
但他着实没能想到沈流灯会因为他不涂药而划伤自己去向路盎然讨药。
这人……
“你故意的?”
“什么?”
陆痕抬眸,他坐沈流灯站,可他的锐利眼神却像是俯视,薄唇间吐出沉沉两字,“你知。”
沈流灯视线从平直薄唇轻飘飘流连到男人微拧剑眉,柔哑声线缱绻,同样也回了他个,“你知。”
他的“你知”是带着威压的笃定,而她的“你知”是隐含情丝的意味深长。
如同剑气吹散一树柳絮,凛冽无形中被化作满天柔情。
陆痕眉间褶皱有瞬更深,却又很快舒展,恢复了以往的淡漠,“下次别再做这种无谓的事。”
男人的冰墙仿佛坚不可摧,利剑难破,春风难融。
但沈流灯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她朝他笑得肆意,“我做的事,无不无谓,我内心自有衡量。”
“别浪费了盎然的药,走了。”话音方落,红霞便被风吹散。
索药而已,私下同路盎然说声便是了,完全没必要割伤自己。
但她就是坏啊,让陆痕不得不欠她。
于约定时间下楼,沈流灯瞧见陆痕似乎是换了身衣裳,同是玄袍,花纹与之前那件也极为相似,若非特别注意很难看出区别。
她放下了点心。
估摸着应是涂药了,果然还得是女主。
几人先是骑马去了车坊,花了点钱将原始的三匹马改造成了三驱马车,然后再驾着马车去采买所需物品。
购买接近尾声,路盎然说要去药铺买点药材,陆痕瞥了眼无动于衷的沈流灯。
啊……这是催她给他做药呢。
他没反对她的加入也有这个原因吧,一个随身携带的药炉子。
懒懒倚在马车窗沿当咸鱼的沈流灯被迫直起身,装作很感兴趣地道:“正好,我也有想买的。”
闻言路盎然好奇道:“沈姐姐也通药理吗?”
沈灯流谦虚地摆了摆手,“略知一二罢了。”
到了药铺,沈流灯不仅买了陆痕需要的药材 ,还买了很多别的。
而在同一个药铺捡药,路盎然当然听见了沈流灯要买的药。
那些药材名在脑中一转,很快就让路盎然眉头微蹙,她犹豫道:“沈姐姐似乎挑的很多都是……”
“毒物?”在等药童帮她将药包好的沈流灯自然地接上了她的话。
“路遥马远,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事实上,要不是路盎然在,她能挑更多。
略一思索,路盎然微凝的秀丽眉目舒展开,“也是。”
她甚至在沈流灯坦然澄澈的目光下感觉到了些许羞愧。
是她过于狭隘了。
三人采买完,便驾着马车回到了客栈,接上陆逊离开。
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此时的马车是个极佳的选择。
三驱马车稳稳载着四人离开城门,按照计划朝小路奔去,在盛阳烈日下留下串滚滚泥尘。
路经险谷,不同寻常的死寂让马车中闭目养神的几人对视几眼,皆暗中警惕起来。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