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就是坏啊
“你!”
怒气冲冲循声望去的客栈老板先是因红衣女子那极为姝丽的容色愣了瞬,但待看清她脸上那戏谑的表情后怒火更甚了。
这女子竟敢戏弄于他!
在客栈老板的怒视下,沈流灯慢悠悠提醒他,“老板先别急着生气,不如看看砸你的是什么。”
闻言,客栈老板随意低头一看,竟在脚边不远处看见了块明晃晃的银子。
他立马弯腰捡起来掂了掂,甚至乎还下意识咬了咬。
见他那副财奴样,沈流灯明知故问,“不知那块银子可够赔偿老板的损失?”
是真的。
别说地上那些了,按这银子分量,就算再点上她桌上百桌菜都绰绰有余。
客栈老板不忿的表情立马变了,他连声说道:“够了够了。”
那迅速的模样生怕她会后悔似的。
客栈老板这副胁肩谄笑的模样与之前气愤恼怒的神情形成了鲜明对比,看得路盎然是啧啧称奇,不由得感慨有钱果然能使鬼推磨。
沈流灯指了指他们桌,“这桌的菜钱应该不用再结了吧?”
“那是当然,您慢慢吃,我们就不打扰您了。”说着,谄笑的客栈老板就拉着小二下去了。
那小二被拉走时还感激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那人五官普通,低着头扔人群中都再难找出。
但他只要挺直腰板,白净瘦高的优势就立马突显了出来,此刻笑着望她的模样有种突出相貌的俊逸。
像是伪装成不起眼笋的修竹。
沈流灯也朝他轻笑了下。
她状似无意地侧过身,避过陆痕,左手微动,有温热液体顺着负于身后的指尖滴落地板。
老板一走,路盎然就开始明目张胆地夸赞沈流灯了,“沈姐姐你刚刚简直太飒了,尤其是扔银子那下,正中脑门。那老板变来变去的脸色也是够好看的。”
陆逊也是笑望着她。
心道沈姑娘果然不是寻常女子。
回到座位的沈流灯似不经意地问道:“盎然你还有治疗刀伤的药吗?”
原本还笑盈盈的路盎然连忙打量了番她,“怎么了?沈姐姐你方才受伤了?”
方才那人是嚣张得没边,但她也没看到他带了刀啊。
沈流灯轻描淡写道,“啊……不过是早上换衣一时不察,被佩刀划伤了。”
低头擦剑的陆痕掀起眼皮瞧一眼她,眼神莫名。
以勾魂双刀闻名的明教左护法,竟会被自己的佩刀所伤。
这就如同书法大家被毛笔划伤手一样荒谬。
她这是在作什么妖?
路盎然担忧问道:“伤到哪了?严重吗?”
沈流灯无奈轻笑,“别露出如临大敌般的表情,只是不小心划到了一点罢了。”
说着,她在几人或忧心或探究的目光下挽起了左袖。
皓白小臂上皮肉翻卷,划伤不算深,但狰狞血色在雪白藕臂上显得尤为骇人,如同完美无瑕的羊脂玉被摔出条裂缝般令人叹惋。
路盎然嗔怪道:“这么严重还说没什么,沈姐姐你怎么不早说啊?”
当然是因为这伤是她刚剌的。
“本来是没什么事的,估摸着是方才端菜端了太久了,伤口才又流血了。”
“沈姐姐也真是的,手都受伤了,方才还逞什么强,让我去帮那人不就好了。”
路盎然忧心忡忡,沈流灯唇边还挂着淡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伤的是路盎然。
“好了好了,下次不逞强了,嘶……”软声认错的沈灯流故意柳眉微蹙倒吸了口气,打断了路盎然源源不断的念叨。
这丫头念经程度简直堪比唐僧了。
她那么一轻“嘶”,路盎然果然顾不上念了,“是不是很痛?去我房中吧,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面露柔弱之色的沈流灯轻声应她,“好。”
路盎然两人离开,方才只顾擦剑,置身事外的陆痕突然站起,即刻跟了上去,只余陆逊同桌上饭菜面面相觑。
陆痕将长剑置于跨坐开的膝头,垂眸盯着寒玉般冷白手指间把玩的茶盏。
看似百无聊赖,实则他在调动内力窥听左隔壁房的动静。
那是路盎然的房间。
而看似松弛的动作,实则蓄势待发。
仿若只要传入耳中的声响一有什么不对劲,他就会提剑冲进隔壁。
没过多久,他就听见包扎完的沈流灯离开了隔壁房,走往自己的住处。
心神微松,陆痕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流声刚停,徐风便将朝霞吹进了房中。
陆痕视若无睹,举杯啜饮后才轻声道:“何事?”
看都懒得看她?
她还偏就要碍他的眼。
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