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错
被眼睫半遮半掩的神秘灰眸这下彻底展现在沈流灯眼前,她更是看得眼睛都不舍的眨一下。
一抬眼就对上了双黑亮眸子,那处更盛了的莫名光芒让陆痕微愣。
像是……就等着他看过去似的。
目不转睛的灼热目光让陆痕唇线又恢复了不近人情的平直,他微拧了眉,问道:“我脸上可是沾了什么?”
他手上还拿着铜镜,问沈流灯不过是想提醒她移开视线。
可他忘了沈流灯不是这个问题狙击范围内的脸薄之人。
原是一眼就能给出答案的问题,沈流灯发亮的眸硬是从他的美人尖认真看到他微抿薄唇,才回道:“并无。”
陆痕直说,“那作甚一直盯着我?”
听出低沉嗓音中的些许不耐,沈流灯恋恋不舍地从他性感的唇移开目光,狐眸缱绻缠绵对上他冷淡灰眸,如同带着勾子般,哑嗓柔媚反问,“您说呢?”
三字三调的挑逗语言让陆痕眉心折痕愈深,绷成直线的薄唇禁欲,如同被妩媚多情狐妖缠上却仍旧灵台清明的得道高僧。
沈流灯满意于他的外貌,他在很早之前就看出来了。
但在今日之前,最多是在比试的时候多看他两眼,现在这般明目张胆是从未有过的。
一种说开了的肆无忌惮。
欣赏的目光虽不至引人厌恶,但灼热如有实质的感觉还是让陆痕觉得有些不太适应。
他沉声唤道:“沈流灯。”
沈流灯被隐含警告的男声唤得长睫微颤,察觉到星点危险的她却还是没舍得挪开眼睛。
见她仍旧不为所动,陆痕声音已然冷了下来,“别如此看我。”
“好嘛好嘛。”见他动怒,沈流灯才不情不愿别开眼,“说不能说,现在连看都不准看,还真是小气……”
陆痕瞥了眼她不甚服气的侧颜,转身,将她的嘀咕抛在身后。
“走了。”
男人一反身,有所察觉的沈流灯视线就又缠上了他的身躯。
直至修长高大身影消失于窗檐,沈流灯才堪堪收回流连的视线,意犹未尽。
有一说一,那男人狗是真狗,但好看也是真好看,光是带着讽意的轻笑就要把她蛊傻了。
她又不小心发现了“表明心意”的另一个好处,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肆无忌惮地看陆痕了。
反正无论她如何看他,总可归于心悦二字。
满身疲意多少得到了点安抚,沈流灯随手将窗合上,和衣而卧。
“……水……”
在床边守了陆逊一夜,刚打了会儿盹的路盎然就被沙哑的呢喃声唤醒了。
猛然睁开眼,思绪还未全然清晰的路盎然手已经习惯地搭上了陆逊的手腕,替他把脉。
平稳的脉象顺着回笼神思一同进入路盎然脑中,让她松了口气。
见尚未苏醒的陆逊干燥唇瓣细微张合,她凑近了些,才勉强听清他含糊话语。
路盎然站起身,走至桌边,透窗而入的阳光让她适应性地眯了眯眼。
天亮了啊,陆大哥还没回来吗?
她心不在焉拿起茶壶晃了晃。
空空如也。
她提着茶壶准备去楼下接点水,就在楼梯口碰见了正往上走来的玄衣男人。
路盎然惊喜上前,“陆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见她的瞬间,一身玄衣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陆痕收敛了眉目间冷冽,言简意赅道:“不久前。”
从沈流灯那出来之后,为了以防万一,他去她口中那个竹林附近的湖泊看了眼。
那些毒虫脚下都绑了石头,防止他们尸体浮起。
处理得像那片竹林一样干净。
他视线在路盎然血迹斑斑的衣裙上停留了瞬,眉间浮现浅浅纹路,“你这是去哪?”
陆逊有伤得那么重吗?让她连换件衣服都顾不上。
“啊……”突然记起来意的路盎然举起手中茶壶,“去帮陆逊倒点水。”
骨节分明的大掌自然接过她手中提着的茶壶,陆痕道:“我去,你回房换身衣服吧。”
路盎然微愣,低头这才意识到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有多狼狈。
在换了身衣服肃整的陆痕面前显得尤为明显。
一身白衣沾满了干涸的血迹与灰尘,身上伤口也只是草草包扎了下,整个人像是从乱葬岗爬出来的活尸般。
她颇有些懊恼地皱了皱俏鼻,“瞧我,可真是够大意的,要是真着这血衣去朝小二讨水,肯定得吓着人家。”
“那就麻烦陆大哥了。”她放下举在空中的手,冲他感激笑笑。
陆痕颔首,“去吧。”
在路盎然差不多换好衣服之际,房门被敲响,是小二送了盆热水上来。
稍一想就能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