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蔡轻衣显然是一愣,内心感动得无可无不可,这才道:“如此便多谢了,竹里馆,大约两个时辰。”
再说竹里馆,许多少年少女围坐在一起,就等今天的主角了,谁知一支茵犀香燃尽都不见那人的踪影。
其中一个容貌最佳的紫衫少年忍不住叹息道:“该不会不来了吧……那我岂不是又要等到下个月了?”
他这声音虽轻但旁边起哄的已经炸了锅了,喊什么的都有。
“谢兄啊谢兄!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暗恋社长不是一天两天了吧?从实招来,你今天想对我们社长怎么样?”
也有人给谢清逸出主意,揶揄道:“谢兄不要写情诗啦,她自己本来就是一首诗,你何须再锦上添花呢?”
谢清逸早已玉面通红,赶苍蝇似的挥开了一群起哄的同窗,尽量逼迫自己不去看那扇半掩半映的竹门。
咯吱一声门被推开的同时一个碧衣少女风风火火地进来了,手中精致的小食盒搁在了桌子上,擦擦脸上的汗在一众社员神色各异的目光中,问道:“我没迟到吧?”
一片死寂后有人酸酸地道:“不知社长来的时候路上有没有见到一位负舍君?”
蔡轻衣一时没听出来言下之意,问道:“怎么个说法?”
其他人也是不解,唯独谢清逸微微一笑已知真章,暗自拉拉轻衣的袖子,低声道:“别问,这小子损你呢。”
岂料这个小动作被那位一眼瞄到了,当即激动得嗷了一嗓子:“社长跟副社牵手了!”
蔡轻衣连忙举双手往下压压:“冷静冷静各位,赵天阳你什么眼神儿?那个负舍君是怎么回事还不快说?”
赵天阳只是瞅着他们两人暗笑,这才幽幽地道:“之前呢我打发了负舍君去接你,却忘记了它跟社长的脚程不分伯仲,恐怕这会儿还没爬出院子呢。”
蔡轻衣当即明白过来了,柳眉倒竖杏眼圆瞪,作势就要打赵天阳。
“我把你个烂了嘴的!就知道你是编排我呢!”
谢清逸作为社里的和事佬连忙去拉架,闹了一番过后诗会才正式开始,十二个少年少女围坐在一起,蔡轻衣打开竹编的小提盒,将里面蝴蝶酥、水晶饼等四色点心取出摆在了圆桌中间,香片茶也早已沏好。
“我尝尝社长的手艺如何!”赵天阳不客气,早已一手抓起一色点心,毫无文人墨客之风。
诗会正式开始,蔡轻衣望着轩窗外,凝重的天空并不影响她的心情,因笑道:“诸位,其实呢我有心著一本书,就以武后贬牡丹切入,为后宅才貌出众、人比花娇的女儿们题书立传,所以今日就请诸位为我题序。”
一言既出四座叫好。
蔡轻衣兴致拔高,这才道:“我先起头了,头一句是……帝令有违时,获罪出上林。”
旁边谢清逸默然注视着身边人,联道:“梦谒飞熊引,天仙下凡尘。”
赵天阳嚼着点心激动得站了起来,生怕被别人抢句,含糊不清道:“辗转红尘世,阴阳数不同!”
……
大家兴高采烈,一曲联罢早已过了既定的时辰,不觉日近黄昏,于是各自起身三三两两告辞离去。
独余谢清逸、赵天阳几人收拾残局,蔡轻衣提笔整理今日所作的诗句。
她写完最后一句时,手臂被人轻轻碰了一下,侧目一看正是谢清逸,他微微垂眸,如玉面颊泛着一层薄红,声音不同寻常地压低了许多:“等会儿我们最后走,我有话想跟你单独说。”
蔡轻衣想想点了头,边整理诗词边道:“正巧,我也有点事跟你商量。”
赵天阳早就听见了,嗷一嗓子蹦了过来插在两人中间,一张嘴都嫌长少了。
转左边问谢清逸:“你要跟她说什么?”
一扭头又问蔡轻衣:“你要跟他商量什么?”
见轻衣一脸疑问赵天阳连忙一推谢清逸的背,激动得嚷嚷了起来:“兄弟刚才怎么教你的?你照直说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谢清逸垂低了头,玉面粉涨,结结巴巴三次说不出话来。
“哎呀!”旁边赵天阳急得火上房,脑子一断路直接高声宣布道:“轻衣!谢清逸他喜欢你!”
谢清逸见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一咬牙索性坐在了蔡轻衣旁边,直言不讳道:“他说的不错,我的确是……倾慕你已久。”
蔡轻衣俨然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神展开,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咬牙不语。
又听谢清逸道:“你我自幼同窗为学,青梅竹马,我喜欢你的活泼灵动,就像霜月里的山茶花一样热情喧嚣,也喜欢你的才华横溢,第一次入学,你在课堂上跟先生对答如流的样子我至今还记得。”
他说着身子微微凑近,轻衣下意识地往后一躲,从一张凳子上挪到了另一张凳子上。
谢清逸并不泄气,继续倾诉自己的一腔深情:“我想着,你我两家门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