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哥儿

云修做了一个很真的梦。

一个真的发生过的梦，特别真实。

那年是个非常热闹的庙会，几乎全城的人都聚集在那里，光鲜亮丽的官人富商，喜气洋洋的平民百姓，还有不少衣衫褴褛的乞丐流民……

具体的盛景云修记不太清了，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梦里就更不清楚了。

他只记得，第一次被元白所惊艳就是在那个庙会里，一眼万年，误入终身。

她就穿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浅灰布衣在一群脏兮兮的乞丐之中分发着自己家的馒头，唇红齿白，肤色比她手里的馒头还要白上三分。似那画像里的观世音佛菩萨，不仅仁慈善良，还要更绝美谪仙。

很多人都在看着她，情不自禁的，云修也是，他根本就挪不开眼。

始料未及的是，元白发完了馒头，嘴边含着花束般的笑，就这么轻轻的地无意地抬头，他们对视了。

云修爱上了她。

可元白没有。

她只是不小心与一个其貌不扬身着华贵的公子对视后，礼貌的笑了笑，然后与一块派发馒头的布衣男子离开了。

“雀哥儿，回去了。”

“好嘞！”

那叫雀哥的男子肤色很黑，瘦瘦高高，但五官却也精致好看，虽不及元白，但两人走在街上也是般配的。

他们两人亲昵同行，欢声笑语，渐渐地离开云修的视线。

“嬷妈，帮我在城里找个人，很重要的人！”云修哭着对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嬷妈喊道。

“祖宗少爷，你想找谁？”

“雀哥儿，在庙会里发过馒头的。”

“雀哥儿？找个男孩？”

“我不是找他！”

“那找谁？”

“反正就要找到他。”

“少爷，我都听糊涂了……”

云修很伤心，“找他！只有找到他才知道！”

“好好好！嬷妈把整座城翻过来给你找，少爷，不哭……”

云修还是哭，上气不接下气的哭。直到睁开眼，醒了，云修才知道是梦，他已经把人找到了。

擦去脸上的泪水，伸手摸着身旁的被褥，空荡荡，早就冷了。

云修暗暗地松了口气，他是第一次在梦里哭得这般伤心，幸好没被她瞧见。

“阿叶。”

有人进来了。

“少爷，醒了？”

“嗯。”

阿叶伺候他起身穿衣，门外有人烧好洗脸水进来。

“少爷今早想喝些什么？”

云修奇怪他怎么不问他想吃什么早饭，没多想，“我今早想吃燕窝粥和梨花酥。”

阿叶给他擦拭脸的手顿了顿，好像很惊讶，“少奶奶给您做了包子，热乎着呢，少爷你不想吃吗？”

云修反应过来了，是他昨晚要元白做的包子。

“那就吃包子吧，再配个燕窝羹。”

“好的，少爷。”阿叶把手上的白布放回水盆子里，再把盆子端出去，倒掉了水，“小虎，去厨房让他们做燕窝羹。”

“好！”

阿叶进回屋里，看见少爷自己往脸上擦凝肤膏，天气开始转凉也干燥，不擦点东西容易起皮，再加上少爷本身就对自己的皮肤特别在意。

“少爷，你今天气色不错，痘也消了不少，要不要看看。”说着，阿叶就要把前段时间藏起来的镜子拿出来。

云修放下凝肤膏，连忙惊喊道：“收起来！收起来！我不想看到我这张脸。”

“少爷。”阿叶委屈地叫了一声，只好作罢，“少爷你本来就很好看，又可爱。”

云修笑了笑，没搭理，好看是假的，可爱是安慰，他有自知自明。

阿叶走到他身后给他梳头束发，“少奶奶起得特别早，我和小虎都没起呢。”

“厨房的张叔说全是少奶奶一个人做的，烧柴、和面、剁馅……没人帮她忙，因为都没起。”

“张叔听见动静起来，少奶奶已经在蒸包子了。”

“少奶奶尝过之后才走的，她说许久没做了，怕做不好给你吃。”

“还嘱咐我们很多呢，要一直把包子热着别冷了，要给少爷配着喝的东西，不能噎着了……”

“少爷，少奶奶很关心你的。”阿叶已经给他束好头发，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云修起身摸着肚子，走动了一下。

“她起这么早，是因为跟我睡一块，她睡不着。”

阿叶不知所云的看着云修，“少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呀？”

肚子里的小家伙在轻轻地动，让云修心里很愉悦。

“就是嫌弃和我睡一块儿的意思。”

“少爷，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