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契

她收了戒指，点头：“我知道，我爸爸是警察。”

还是个十年如一日热血的好心警察。

所以对这一天的到来，她一点也不意外。

被宋家收养后，她还是姓季，养父母对她很客气，她便迎合着这种客气，当了十几年的好孩子。

被勾起不太好的回忆，季慈词眨掉眼底氤氲的雾气，闷声抱怨：“讨厌你。”

猫咪微愕。

季慈词慢吞吞地坐起身，拍了拍床沿示意他坐。

她低头把玩头发，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猫咪好奇地歪头看她，下一瞬，他就被季慈词掀翻在床榻上，少女翻身跨坐在他身上，朝他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这个姿势太奇怪了，他下意识支起身，却被一只微凉的手捏住耳朵，他登时便“唔”了一声软下去，一张脸涨得通红。

相处三天，小猫咪不给碰耳朵，一碰就炸毛，她还不狠狠拿捏？

季慈词俯下身，同他咬耳朵：“算起来，你也是灵兽吧？”

预感到她的坏主意，猫咪瞪大眼睛，颇有些哀求的可怜意味。

季慈词才不会被毛绒绒欺骗，她咬住舌尖，掐着他的脸吻下去。

鲜血涌入唇腔，“完了”两个大字从猫咪眼前扭曲着飘过。

让他圣父让他圣父让他圣父！

这下好了，整只猫都赔进去了呜呜。

少女尖尖的虎牙咬破他的下唇，刺痛让他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似哭非哭的轻喘。

季慈词舔走他唇瓣的血珠，捏了捏他的耳朵当安抚，抬起脸求知若渴：“然后呢？”

原书里，与灵兽缔结最高阶的契约，以血为灵媒，在各自的识海里打上烙印。

季慈词只会取血，不懂识海烙印。

猫咪委屈地瞪她。

季慈词笑眯眯：“你知道的，我被你碰瓷……”

好的吧好的吧，猫咪气鼓了脸，用还在颤抖的手把她按在肩窝。

掌下是少女的背脊，隔着单薄的布料，他能抚摸到一节节分明的脊骨，莫名的，他耳朵抖了抖。

他低声道：“识海就在……嘶，你别！”

神识相交，但怀里的女孩似乎对他很有戒心，不愿意将识海打开让他进入，他被狭窄的入口挤得有点难受。

再加上，他的神识比她强大太多，他需要照顾她过于脆弱的神魂，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活像捧着易碎的瓷娃娃走钢丝。

他的尾巴卷起来，慢慢覆在她身上，耐心地等她放下警惕。

屋外的雨停了，湿漉漉的泥泞气息吹进半开的支摘窗，床榻上的两人在僵持下都出了一身薄汗，被风一激，季慈词瑟缩了一下，往他颈侧埋了埋脸，顺便把手塞进他尾巴毛里。

这下终于呈现出全然依赖的姿势。

结契烙印打上去的时候，季慈词几乎承受不住身下人的灵压。

她知道他已经竭力收敛了，但无奈他们实力悬殊，她只能强忍神魂中传来的痒痛。

他引领她内视识海，她惊奇地发现竟不是一汪很小的泉水，她的识海很广袤，缔结的灵契像一只卧伏的猫咪悬挂在识海上空。

“结束了吗？”季慈词茫然。

猫咪牵过她的手，在她掌心写下两个字：“我们签订的灵契和这个世界的不太一样，你呼唤了我的名字，才算结束。”

季慈词眨了眨眼，有些迟疑地开口：“逾、白？”

少年唇线微抿，乖顺地低下头。

悬挂在识海上空的烙印骤然发出摧残的金光，季慈词下意识眯了下眼，而后震惊地发现烙印宛若朝阳，照亮无光的识海，万顷波涛一览无余。

“也许你的未来，盛大而灿烂。”逾白轻声说。

*

退出识海后，季慈词忍不住打了个嗝。

她的脑袋在少年颈窝浅浅的耸动了一下，换来一声很轻的笑，等她看过去的时候，身下人恢复狮子猫的模样，轻巧地从她怀里跳开。

季慈词再度打了个嗝。

饱胀的感觉不是来自胃里，她捂住唇，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识海被猫咪的灵力填得太满，波及到了神魂。

罪魁祸首悠哉地在桌子上舔爪子，语气里含着笑：“别担心，一会就好了。”

季慈词不说话。

他又问道：“不问我为什么吗？”

季慈词还是不说话。

她在竭力压制下一个饱嗝，以及一巴掌呼到他头上的冲动。

许久后，她把句子拆成一个个词，艰难地说道：“无论出于什么，你都帮了我，我会好好完成任务，那……你会一直保护我吗？”

如果不是深谙她小恶魔的属性，逾白大抵就要相信了她含羞带怯的真挚剖白。

但——是他自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