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伤
川!!!”
唐婻尖叫着,女戒上写着女子不能大声喧哗,唐婻遵守了这句话半生。
宫中的冷面尚仪一言一行都是戒律,她曾经看做比命都要紧的东西。
可都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秦令川!”
“秦令川!!”
她只想那个人活......
那个人是她在这世间第一个希望她活下去的人,是第一个在乎她的人....
也是第一个...爱她的人......
她翻腾着地上的尸体,五城兵马指挥司的官服仿佛一把刀刺在了唐婻的心里。
手上颤抖着拨开那一层一层的尸体。
“唐尚仪!?”一道男声传了过来。
唐婻急忙回过头去。
秦令川身边的守卫,唐婻认得。
“您怎么在这里?”梁小友问道。
“他怎么样了?”唐婻几乎要哭出来,泪和血混合着在脸上堆积。
梁小友晃了晃,才把她和大镱宫中那位尚仪对起号来。
“我们刚刚在这里打了巷战,指挥他受了伤,眼下正在京郊的帐篷中。”
唐婻终于松开握了一夜的手。
“朝廷又派了援兵,你们快走!”唐婻喊道。
“我们走不了了!尚仪.....”梁小友说道,“我就是来认罪的.....”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不跑?你们为什么不跑?”唐婻摇头。
“我们逃不了了,您快去京郊再见指挥一面吧,去了完了,就见不到指挥了。”
言毕,梁小友扭头摸了一把泪,接着他从地上捡了草绳,绑住了自己坐在了地上。
唐婻看到梁小友的举动,她忽然就明白了。
秦令川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给自己留后路。
........
“您快走吧,再完些,指挥就见不到您了......”梁小友绑着自己跪在地上喊道。
他目视着前方,眼眶里是忍了好久也没有留下来的泪。
好怕,但也不那么怕。
哈哈哈哈哈哈。
他梁小友也终于勇敢了这么一回。
周澜,这次也算我赢你了!
梁小友凄惨的注视着前方。
春风扫去,视死如归。
“驾!”唐婻喊道。
身后的士兵已经赶到了,刀剑重重包围着梁小友。
“驾!”唐婻抽动马鞭。
京郊里空荡荡的已经没有了个人影,只有满地的帐篷记录着这里几个月发生的所有腥风血雨。
难民全走了,他们拿了粮食....
五城兵马指挥司的人拿了命换来了生路.....
疫病,攻击仓廪粮仓,甚至在长宁街里打起巷战......
哀荒遍野,这里便是秦令川这几个月生活的地方。
唐婻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气息。
泪不能遏制的从眼中划过,额头上的血在脸上划过一条红线。
“秦令川!秦令川!”
她骑马到了一所帐子中,帐子旁还有着几个带着伤的人。
“你是谁?”守帐人撑着身子问道。
他们已经抵御不了了,却还是拿着刀剑放在了唐婻身前。
“我来找你们指挥。”
“我们指挥受了伤不能见人。”
“让我进去!”唐婻向前一步,刀被她的手拦下。
血顺着手往下流。
唐婻坚毅的眼神射过来,守卫不知道该怎么办,“这......”
“让她进来。”帐中有女声传了进来。
唐婻向声音的方向看去,帐子中站了一个女子。
守卫听了那女子的话不再拦着她。
唐婻向前,走到帐篷中。
腹部又开始疼了,她脸色苍白。
那女子看向她,“你就是唐婻吧?”
林昭问道。
唐婻点头,“我是。”
掀帘而入,她掠过林昭进了帐子中。
帐子中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盆的血水,地上躺了一个人,他腹部全是血,即使是棉布包在身上也盖不住,脸上苍白的没有人色。
“秦...令川.......”唐婻嘴唇颤抖着叫道那个人的名字。
眼泪从她的眼中夺眶而出,明明上一次见到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秦令川.....”唐婻又叫了一声。
躺着的秦令川仿佛听到了唐婻的叫唤,睫毛微微张动了一下。
唐婻的手抚摸在秦令川的脸上。
消瘦,还是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