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动了,但她的疑虑却也没能够全然打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有人来通报,你在外间再往这儿赶是来不及的。不若这样,我睡在匡床上,你便用这绸被铺在地上,睡在床旁边怎么样?”
“这样的话,你我都能睡得安稳,若有什么突发情况,到时候你抱着绸被上塌也出不了什么意外,这第三个选择,你意下如何?”钟知微对上面无表情的贺臻,眨了眨她的眸子丁点也不憷。
贺臻顶了顶腮,在钟知微面上上下梭巡了一圈,道:“你再说一遍。”
“我说,这第三个选择……”钟知微应着他的话接着道,刚刚开口便被贺臻气势汹汹地截断了,“亏你还能继续说得出口,钟娘子,你是人吗?这地上有多凉有多硬有多不舒服,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这第三条为什么不是,你睡地上,我睡床上呢?哦,你也知道这地上不好睡是吧!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得,不必谈了,这该怎么睡还怎么睡,按之前的来吧。”
贺臻没再给钟知微留回话的时间,两人的外衣本就卸下了,话一毕,贺臻紧跟着三下五除二除了靴,躺进匡床内侧闭上了眼,他视钟知微的眼刀如无物,总之大剌剌端着一副“无论如何我是不会睡地上”的姿态。
见贺臻这个模样,钟知微倒也没多气愤,毕竟让她睡地上,她也不愿意,可贺臻这张不饶人的嘴,着实是让她无言以对,钟知微在匡床边坐了一会,终是熄灯合帐,也躺了下来。
明月轩建在阴凉处,寝殿里置有冰桶,夏夜不会过分暑热,但身边人的气息却惹得人心烦意乱,她自是清楚,贺臻是没睡着的,不出意外,又是难以安眠的一夜了,钟知微闭上双眼,躁郁地翻了个身。
不知是不是白日里受了凉,今夜比之前几日格外得凉,钟知微将身上的绸被裹得更紧,风自窗缝而来,床帐被吹得晃晃悠悠的,钟知微半梦半醒间,即将失去意识入睡时,只听得“嘎吱”一声,身侧那人猛然坐了起来。
她的瞌睡被赶走了,钟知微不悦睁眼,狠狠道:“贺臻,你若不睡,便出去。”
紧接着却听得贺臻诧声道:“底下的被褥湿漉漉的,有血腥气,你白日里当真没受伤吗?”
“没有!没有!我受没受伤,我自己还不清楚吗?!你能睡着就睡,睡不着就……”钟知微初一开口还是疾言厉色,但她说着说着,似是想到什么般,声音如同心虚般渐弱下来。
她一把撩开床帐,落地重又燃灯,起初她的动作还算沉稳,但随着她不知怎的“嘶”了一声后,她的动作急促了起来,贺臻不明所以,也随之下了床。
只见钟知微神色匆匆,从她的柜橱深处,不知拿了些什么,掩着那物便要往净室走,从头至尾,她丝毫没有要跟贺臻解释的意思,因而当在钟知微从他面前走过之时,贺臻伸手拦住了她,他没出声问询,但眼底的问询之意溢于言表。
钟知微将他伸着的手推开,但她推了一只,另一只又跟着拦了过来,钟知微急得很,不愿跟贺臻在此处耗着,她开口时无语中带了几分羞窘:“我没受伤,是葵水来了。”
贺臻恍然大悟般“噢”了一声,钟知微以为他终是要让开了,却听得他脸也不红坦然问道:“那你拿着的是什么?”
钟知微只觉气血上涌,她斥声嘲弄他道:“月事布,这你也要看看吗?”
可她低估了贺臻这人的脸皮,她这么一句嘲弄的话出来,贺臻却是一点也不害臊地点了点头:“我想看看,我没见过。”
甚至他见钟知微呆住了,还大言不惭地补充道:“你现在不给我,明天我就自己去找招月要。”
“贺臻,你还有没有廉耻之心?!你若真好意思看,就在橱柜里,你自己去寻!莫要在这挡着我!”钟知微一把推开拦住面前的贺臻,气急败坏道。
而待她收拾完毕,由净室回了寝殿内,一抬眼看到的景象,简直让她怀疑自己的眼睛。
好好的月事布,让贺臻拆得那叫一个鸡零狗碎,更要命的是,贺臻见了她也不躲闪,竟是同她探讨了起来:“你看这里面装的是草木灰,我觉得这个不够好,还有待改进,你觉得呢?”
钟知微一口牙快被她咬碎了,她终是忍无可忍道:“你这婚假还有几日休完?!要不然别休了,明天就去上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