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仙被绑了
叮咬尸体散出熏人恶气。
他的头颅被丢在门梁上,嘴角微勾,笑意盈盈地往下看,碎成肉糜的颊骨像被什么东西嚼碎了,眼眶中嵌着两朵凋败成了暗紫色的君子兰。
从朝挥了挥手,大汉了然,将风枝枝扔在了地上。
“这,这……本大仙从未见过如此古怪血腥的场景!”
风枝枝站起身凝眉探头,一池外相隔的场景她已有预料,只是未想到如此骇人。
三具残肢躺在堂中,其中一具只是半大的婴儿,高温促生疫病,官府下令封锁李府。
然而第二日,打更人发现府中灯火高悬,闹鬼传言一时弄得人心惶惶,百姓生怕靠近李府,沾染了晦气。
李甫头颅的右上侧,大堂檐头的风铃响动,袅袅音色竟是与那日山洞里勾人心魄的魂牵魂铃冢有些相似,风枝枝内心焦灼,捂着耳朵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快把那铜铃砸了!”
她回头看向从朝,颤着指尖指向檐角。
从朝却站在原定抿唇看她,眼中升腾起缕缕不易察觉的杀意。
风枝枝见他没有反应,头痛欲裂,踉跄着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那物什是扰人魂魄的邪物,你不毁了它,不仅你我,方圆百里的活物不消三日便可化作行尸走肉!”
那小孩却是油盐不进,面皮含着笑,气得大仙想要跳起来给他两记耳光。
站在从朝身边的鱼及小心翼翼地瞄了自家主子一眼,悻悻地抢过了话头。
“姑娘怕是言重了,李大人乃我朝天子亲封的司农院卿,府中怎会有此等见不得光的脏物,况且圣人最忌讳邪祟灵怪之说,姑娘说话之前还请三思啊!”
“忌讳鬼怪?你可别诓骗我了,那人将我囚送至此处,不就是想要让我去除府中的鬼祟?既是不信鬼神之说,那便放我走吧!”
风枝枝瞥了从朝一眼,望着鱼及嗤声说着,作势便向着侧门方向走出。
鱼及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说要离开的大仙退着脚步撞开了守在大堂外愣神的衙役,那衙役被吓了一跳,面露凶狠地想要用叉戟将风枝枝叉起,却又被从朝的眼色制止,任由她进入了这一起灭门命案中。
堂中桌椅摆放杂乱,供桌桌披掉落,星星血迹蔓延至粗壮的堂柱前,李甫的肠子从柱前拖拽至大门,明显是死后移尸所致。
风枝枝憋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跳过四散的肢体,朝着檐头攀附而去,她今天就算是死,也要把那妖铃摔碎。
从朝站在桥上看她,掌中紧紧攥着的血丝悄然间塑绕成了锋利的细丝,划破了掌皮。
鱼及偷瞄着从朝,心中莫名生出一丝恐惧来,他偷偷地抹了一把汗,颤声说道:
“不不...知,知...这驱妖师是否真有那降妖除魔的功夫,主子,你...你说是不是?”
趴在檐头上的大仙甩了甩手腕上突然发烫的骨钏,竟是右手一松,脱了力,从檐角滑落,半个身子悬挂在了空中。
鱼及被吓得大叫了一声,却见从朝唇角勾着一抹阴翳的笑,鱼及瞬间闭了嘴,缩着头不再说话。
风枝枝的手掌死死拽住晃动的青瓦片,凌厉的细沙割破了指尖,炎阳入火,汗水流入眼睛腌得她眼角生疼。
她看见李甫挂在檩条上的头在对她笑,瞳孔白质浑浊,血丝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