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遇不平
煞,任谁也难以冷静,男人惊呼,却大气也不敢喘。
女子闻声不再恋战,纵身破门而出。倒不是怕真的会有人来围堵,隔壁的侍卫早已被她撂倒,他就是喊破喉咙也叫不来人。但麻烦的是这个不速之客,他的身手不凡,再缠斗下去无甚必要。时日还长,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哪知容悦并不顺她的意,追着她出了门,御风而上,竟还抢在了她前头。
“你是何人,意欲何为?”
女子本就恼他,如今去路受阻,更是没什么好口气:“江湖之事,休要插手。”
微风掠动她的裙裾,月光相映下,恍若一尊精雕细琢却冰冷无情的玉像。虽然这尊玉像的眼里盛满了肃寒之气,但容悦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其中并无半分杀机。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既让我遇上了这等草菅人命之事,就没有视而不见的道理!”
“我杀的是该死之人。”女子抬眼对上容悦,“此乃一方恶官,死不足惜。”
“他打杀你家人了?”
“没有。”
“他剥削你家赋税田收了?”
“没有。”
“那他欺侮你父母兄妹了?”
“也没有。”
容悦抬高声音:“如你所言,无凭无据如何让人信服?今日这人,我保定了!”
女子面色沉肃,话底里透着狠戾:“你最好守得住。”话罢,身形化作飞影,乘风而去。
望着她消失的地方,容悦不禁皱起了眉头——一次不成必有二次,此人身手不凡,又会法术,究竟是什么来头?没了仙术加持,他也不一定有把握敌得过她。不过让容悦有些疑惑的是,这个女刺客来势汹汹,杀伐果决,但似乎并不嗜杀,手段也称不上狠辣。刚刚刺杀时明明可以一剑封喉,却偏偏要选毒杀;明明大可与自己战上一场,却轻飘飘地走了。她究竟是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容悦不解地摇了摇头,飞身自屋檐上凌空而下。谁知刚落至门口,恰好撞见了那正欲开溜的中年男子,两人一时面面相觑。
“少侠饶命啊……”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前,哭得情真意切,天崩地裂,两条滚圆的胳膊抱紧了容悦的脚踝,“在下上有老下有小,放我一条生路吧……”
怎么说跪就跪上了?容悦有些不自在,俯身挽他起来:“你误会了,在下并无恶意,只是……只是深夜无眠,出来透口气的时候,恰好注意到这边屋子里有异动,不放心,这才过来查看一番。谁知恰巧就碰见了刺客行刺,路遇不平,这才出手阻拦。撞翻桌椅茶具只是作惊醒之用,还请大人不要记怪。”
一听到没有性命之忧,那人立马来了精神,也不哭天抢地了,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谄媚地堆起笑:“不怪不怪,还要多谢少侠出手相助。不过——敢问少侠此行是要去哪儿啊?”
容悦思量了一会儿,没有立时回答他——他确实还没有想好接下来该做什么。
那人见他沉默,心里明白了七八分,讨好地凑上前:“在下名韦义,原本是个地方官,近日得了晋升,才千里迢迢赶赴中都上任。今日承蒙少侠大恩,本应好好酬谢才是,但路上实在太仓促。不如这样,少侠与我同行,等到了中都,我再好酒好饭伺候,以重金相酬,如何?”
容悦本就漫无目的,居无定所,眼下是钱也没有,人也不认识几个,这个提议确实中肯可行。那个女刺客也有随时杀回来的可能,按师尊所言,此行本就是行正义之事。这人求自己同行,不过是为了保命,倒不如称了他的意,以防再遭毒手。
况且,他总隐约觉得,那个女刺客身上,一定藏着他想要的法门。
“那好吧。”他沉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