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遇不平
就得早点跑……”
师尊还是一如从前,天大地大,什么都大不过自己的宝贝徒弟。脸面什么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尽是些假把式,一把年纪也不在乎了。
看着时时刻刻都在为自己操劳的师尊,原本就不年轻的脸上如今似乎更沧桑了,容悦的眼神忽然有些湿润,鬼使神差地说道:“放心吧师尊,徒儿我一定不让您晚节不保!要安然无恙地回来,更要风风光光地回来,决不辜负您这么多年的悉心教导!”
鬼臾区不禁老泪纵横:这徒弟,没白养!
***
三日后,容悦如期在凡间醒来。
嗯?四周怎么漆黑一片?是入夜了吗?怎么貌似还躺在一个挺舒服的地方?不过,怎么感觉有些挤……
他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眼睛还未睁开,手却好像摸到了一个胳膊似的东西,大骇,顿时清醒。扭头一看,身旁竟卧着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
做梦就罢了,怎么脸上还挂着垂涎三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容?容悦惊出一身冷汗,忙从床上爬了起来。
幸而这男子睡得沉,身旁凭空多了个人也毫无察觉。夜深人静的正适合跑路,师尊说得好,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容悦蹑手蹑脚走到门边,沉声敛气地刚把门打开条缝,一抬眼,却发现门口赫然立着个人!
那是个面容极清冷的女子,两人目光相撞的那一刻,她的手生生悬在了半空中,似乎正欲推门,却也猛地被眼前这个意料之外的人惊了一跳。两人面面相觑,空气里顿时弥漫起一丝尴尬的意味。愣了片刻后,女子眉眼间锐意丛生,迅速抽出腰间的软剑,反手抵在容悦的脖颈间,扭身进了房间,一抬脚将门掩上。
“不许出声。”女子声音压得很低,眼眸里寒光毕现,像是藏着刀光剑影。
她是什么人?为何半夜来此?容悦不清楚,但看此人面色冷峻,怕是来者不善。
还记得第一次独自下凡时,也如同今日这般,一见到人就差点被抹了脖子。此时此刻,昨日重现,在这生死关头,他不由得深省,这是不是俨然成了他的下凡传统?
女子的眼神里也闪过一丝疑惑——明明守得好好的,怎么凭空多出了个人?原本是打算今晚完成任务回去复命的,现下看来,情况有些棘手。
她看了看床上睡得鼾沉的猎物,又扭头凛冽地看了看眼前人。
四目相对的时候,容悦第一次觉得,原来弱不禁风的女子,眼底里也可以有这么深的寒意。
说时迟那时快,所谓“弱不禁风”的女子抬肘就给了他一记手刀。把人劈晕后,手里的软剑化为白练,一圈一圈地亲眼见着他被缠结实了才放下心,轻手轻脚地走向床边。
四下静悄悄,殊不知,那个被拍晕的人,却在黑夜中睁开了眼——
容悦想知道她意欲何为。
女子在床边站定,而后从腰间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苍凉的月色洒在釉层上,泛着刺骨的寒光。
她俯身捏住了熟睡男子的两颊,似乎欲把瓶中之物灌入他口中。
这看起来绝不是什么好东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师尊说过,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行正义之事。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容悦挣开白练,飞身扫下了桌上的一个茶壶。“砰——”壶落地,应声碎成了无数的瓷片,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刺耳。
女子惊得猛一回头,被挣脱的白练乖乖飞回她手里,化作了一把剑脊猩红的长剑。床上的人这时也皱起眉头,似有将醒之兆。
她的眼神霎时就冷了下来,满身敌意地敛起瓷瓶,而后正过脸,慢慢凝目看向容悦。握剑的手紧得泛白,似乎下一瞬就能将人生生劈成两半来。
容悦对上她的眼神,空气中充斥着危机四伏的气息,稍稍轻嗅,便足以令人窒息。他不禁思忖,凡间的待客之道,大都如此直截了当吗?
那女子身手利落,行动果决,提起剑便直直地刺了过来。容悦扭身一躲,顺势扫倒了两把木椅,试图惊醒那个熟睡的男人。谁料女子飞身上前,一前一后两脚便抵住了将倾之势,继而眼神一冷,长剑便化为一条黑亮的长鞭,狰狞着,张牙舞爪着追了上来。容悦左躲右闪,长鞭穷追猛进。
房间狭小,一招一式十分受限,容悦自小跟随各路仙家修习,左躲右闪,没几下鞭子便缠在了房内的桌椅柜阁上。他拽着长鞭尾端,与人正面对峙;对面的女子则牢牢握着鞭把,一脚抵在桌沿上,谁也不肯松懈。
唯有桌上零星不齐的茶具摇摇晃晃,大有倾颓之势,伴着细碎的瓷器相碰和茶杯缓缓划过桌面的声音,女子的心不由地提了上来。
反正也是僵持不下,容悦索性松开手,一脚踹翻了桌子,茶具叮叮当当地落了一地。桌椅倒地声、瓷器破碎声、两人打斗声,各种大大小小的动静总算是惊醒了房里唯一睡着的人。
“来……来人呐……”一觉醒来屋子里多了两个凶神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