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调歌
在伏雨慢腾腾地移动时,前厅发生了许多精彩的事。
步惊云来抢婚,跟聂风大打出手,又当众跟雄霸翻脸,欲报新仇旧恨。
穿着嫁衣的孔慈出现叫停这场混战,新娘阿爹、新郎、抢婚郎都因此惊讶。
而所有人还没来得及搞明白发生什么澎湃的剑意已经贯穿进来,向所有人宣告剑圣的到来。
未闭关修炼的三分归元气,对即将兵解而回光返照的剑二十三。
决胜负,只需顷刻。
在那个刹那,雄霸境界未够剑圣,眼见是输定了,可剑圣的肉身却被人触碰到,瞬间,出窍的灵魂真意便溃散了。
雄霸,险之又险,被命运眷顾,反败为胜。
谁还抵挡到他?
“我命由我,不由天!”雄霸的宣言与狂笑,盖过了独孤鸣一派的恨声哭嚎。
那笑声震震,仿佛连整个厅堂都要震动摇——不,不是仿佛,而是整个厅堂真的震动了起来。
雄霸蓦然收刹自己张狂的笑声,警惕地扫视着众人,尤其是聂风跟步惊云。
但是,这不是他们引起的变故。
“是风!”靠近门口的宾客害怕地拉开了大门,然后指着外面,大喊示警,“好大好大的风啊!”
雄霸狐疑地将定在聂风身上的眼神转移到了门外。
果不夸张,外面的世界已然风云变色。
风催云滚,云狂风癫。
“变天了!”是文丑丑尖利的嚎叫。
到底发生了什么,竟引得天地大动?
一瞬间——
“伏雨!”看过伏雨勾连天地祈雨的人都不约而同叫出了她的名字。
“我明明叫她等我的。”秦霜此话一出,聂风跟步惊云都惊诧地看向了他。
尴尬。但现在不是耽于窘迫的时候。
所有人都涌出了厅堂。
不明所以的人是怕屋子倒塌,寻找一处更安全的地方,而有所猜测的人则是想要寻找、验证答案。
“是雨姐姐!”孔慈指着远处山崖上踽踽独行的伏雨。
这一声,招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她怎么在哪里?莫非,她想寻短见?”
“不会的!为什么她要这样做。”
“都怪你,逼她嫁给你!”
“我没有,我跟小雨是情投意合的!”
“你讲大话,我才是跟她两情相悦,你才是横刀夺爱那个!”
“她已经是我的人!”异口同声。
“现在争这个有什么用?”秦霜头痛地扯开步惊云跟聂风,“还不快点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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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危险!快点回来!”
“阿雨,我来带你走了,我讲过,我会带你走的,不要再往前走了。”
轰隆的风鸣之中传递着破碎的挽留之声。
伏雨都听到了,她犹豫了一瞬,还是驻足,回头,看到了三张写满了着急的脸。
是他们啊。伏雨朝他们点了点头,却没有如他们期望往回走,而是又转过身,顶着肆虐的风息继续向前走着,很快走到了崖尖。
十年,每一日,她都在感应着天地,捕捉、扯动一分风道轨迹。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呼了千千次,唤了万万次,它终于响应。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即使,这位友人是狂癫的风暴。
她欣然奔向了它,毫不犹豫。
镣铐急速拖动地面的声音,身上铃铛环佩撞击声,都在她跃起的瞬间被吞没。
纵使身有重荷,狂风还是稳稳接住了她,托她扶摇而上,登天。
刹那,镣铐环佩都变形掉落,仿佛天庭漏下的金瓜玉果。
层层流光宝纱彩罗锦绣被风鼓舞,如芍药熟盛,又在顷刻,如芍药花瓣一样羽化尽皆散落。
只余素纱抹胸薄裙,而长长的发辫被风掀舞着,如龙蛇在其后护法。
飞天之势。
没有人能不被这一幕震慑。
伏雨面上仍带着浅笑,她转了转手,又悬空踩了踩脚,无比的轻盈。
然后,她定定地看向了站在演武场中央的雄霸。
雄霸的气机被锁定了,被她,被狂风,咬住了。
她朝雄霸一掷手,交缠成卷的风流便分出了一股往雄霸处俯冲。
风矛,裹挟雷霆之势,其势,不可挡。
雄霸也没有退缩,而是强硬破开了那自然带来的威压,运起了三分归元气来抵挡。
气者,风也。
三分归元又如何跟狂流飓风争胜?
那气罩只抵挡了一息,便被撕破。
千流万股的风争先恐后钉穿了雄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