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枭为鸩（4）

沈明枝便一直盯着慕歌看，一来是想要好好观察这位历史褒贬不一的女将星，二是因为她生的实在好看。

慕歌察觉到沈明枝的视线以后也抬眸睨了一眼，她听说，这个新帝登基不过数日便已被架空了权力，满脑子想的都是选秀无心朝政。

顾良辰修长分明的手轻轻摩挲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直到下朝，他迈开步伐朝慕歌所在的方向走去，却见一人先他一步。

“爱卿，留步。”她喊出声以后慕歌呆愣了片刻随后回身行礼。“还请陛下吩咐，末将万死不辞。”

这人说话一板一眼的，语气也没有任何的起伏。尤其是对上慕歌那双眼，仿佛掉进了深邃的幽潭不见一丝光亮，比她还更像个傀儡。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请爱卿随朕一同在御花园闲逛片刻。毕竟你与朕皆为女子，话也要更投机些。”

“末将怎配与陛下相提并论。”

慕歌说话时总是平平淡淡，与谢晏清相同却又不同。谢晏清好歹还像个人，但慕歌，沈明枝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同一个傀儡说话般。

按史料的时间来看，这时候慕歌似乎还未与谢晏清有过多的接触。慕歌和谢晏清同流合污的时间以及原因史料上都没有给出明确的解释。

这也成了当代史学家一直争论不休的点，慕歌究竟是因何而与谢晏清站在一起。有人说她是因为爱慕谢晏清才心甘情愿做他的刀尖，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因为这个。

“所以，可要随朕一同去御花园？”

沈明枝不知道在心里磕了多少次头，只盼望着慕歌能答应，好让她抱上这条大腿。然而，慕歌只是摇摇头跪下:“还请陛下恕罪，末将还有军务要处理。”

沈明枝悻悻地笑着欲开口，身后忽然传来顾良辰刻意拉长的声音:“皇上可是觉着待在宫里太闷了？”

沈明枝飞快地看了一眼慕歌，她抬着眸透过自己看向身后拿着拂尘的顾良辰。他缓步踱向沈明枝身侧却又意味不明地看了慕歌一眼，慕歌抱拳道了一句告退，沈明枝隐隐咬牙。

顾良辰分明是故意来搅乱她的计划，只怕是知晓她要拉拢慕歌，所以心照不宣地过来给自己添堵。

罢了.....眼下哪个都得罪不起。

“皇上若是觉得宫里实在无趣，奴才可以带您出宫游玩片刻。那宫外啊，可比这皇宫要热闹好玩的多了。”

沈明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但这也不失为一个机会。大齐历史下游荡于市井的高手数不胜数，最后也是被民间的一个帮派推翻了统治。她若是运气好能捡得两个高人，祖坟都得冒青烟了。

不过，谢晏清所说的印章究竟在何处，他这般急切地想要找到，恐怕是要利用那印章能够调动影卫的能力来压制自己。

影卫.....应该是和锦衣卫差不多的吧。

沈明枝又自顾自地摇摇头。

既然是影卫，应当是在暗处调查以及进行刺杀的侍卫。用于调查那些官员不想要被他人所发现的秘密，以此来威胁他们与谢晏清结为党羽，更好的掌控权力。

顾良辰看着沈明枝耷拉着小脸还以为她不愿出宫，结果下一秒她便又笑靥如花拉着顾良辰的衣袖说:“那便快些走吧，朕还从未出过宫呢。”

顾良辰看着袖上被沈明枝拽出来的褶皱微蹙眉，他向来是厌恶自己的衣裳被他人的手沾染。不过，瞧她这般得兴，便也随沈明枝去了。

沈明枝迈着轻快的步伐，顾良辰才刚转过头便见她一个踉跄险些摔跤。

“哎哟我的皇上啊，您可注意着点凤体安康啊。打明儿起奴才便叫他们换了这鹅卵石。”

慕歌没走太远，她看着沈明枝拽住顾良辰衣袖往前跑的模样眼神复杂不明。她摩挲着剑柄上的雕纹，敛去眼底的晦暗。

镶金嵌着白玉的窗牖被藏青色的丝绸制成的帘子所遮挡，沈明枝掀开后只能瞥见那白马的蹄子踏在地面。顾良辰倒是罕见地露出几分窘迫，按照常理，他没有资格同皇帝坐在一辆马车上。但小女帝的心思着实难猜，偏要让他这个阉人同她共处。

沈明枝就没想那么多，“顾良辰，朕问你。朕若是想要寻得一宝物，你可会为朕寻来？”

顾良辰面色微凝，他好歹也是在这吃人的深宫里滚摸带爬多年，旁人的心思，哪怕是谢晏清，都能看出个一二。唯独这才及笄的小女帝，叫他久违地体会到了挫败感。

“皇上就是要天上的月亮，奴才也要给您寻来的。”

沈明枝知道，顾良辰是值得利用之人。“那，你可曾听说过谢家的印章。”

“朕，要那枚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