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声祝贺
能接到新婚的好运,也能很快结婚,贺加贝只觉得迷信。
周围的女孩目光追随那束娇嫩鲜艳又象征着幸福的花,为了得到它而推搡,贺加贝被挤得差点跌倒,往右迈一步,稳住身形之际,接到了捧花。
她有些许懵,但毫不推拒,大大方方上台给新人送了祝福。她早已不是那个人群里的边缘人了。
满翊为她亲自挑选的伴娘服,将她漂亮的肩颈、修长的手臂、盈盈一握的腰悉数展现,在灯光的注视下更是人衣相衬,于是大家的注意力才放到了今天的伴娘身上,熠熠生辉却不喧宾夺主。
有人惊羡就有人酸,一句“她就是满翊那个合伙人吧,把满翊哄得团团转,这么会讨好女人,应该也很讨好男人吧……”贺加贝下台时听得一清二楚,但她只是笑笑,并未做多想,心理变强大也是她这几年才学会的。
没过多久就进入敬酒环节,贺加贝任务艰巨,要和一位伴郎一起为新人挡酒。满翊因为怀孕,现在是滴酒不能沾,而她老公傅昱谦则是需要照顾她,还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与各家往来交际。
贺加贝的酒量不错是圈子里人尽皆知的事情。没有谁是天生会喝酒,都是生活所迫,一开始是因为分手而养成的不良嗜好,后来则是为了拉投资,练着练着酒量就上去了,平日聚会她也会喝上两杯。
此刻喝酒,既是完成任务,也是借酒消愁,一举两得。五十几度的白酒在玻璃杯中更显澄澈,她偶尔也跟着新婚夫妻说两句应承话,而后酌一口酒。不像看上去那么柔和,烈酒滚过喉咙辛辣刺激,但也正因如此她才能转移注意力。
到傅、满二人发小那一桌时,贺加贝感觉已经有点上头了,觉得有点虚浮,但是还能撑住。她喝酒不上脸,状态如何只有她一个人清楚。偏偏祝琤跟着叶仝坐在这一桌。
“祝小羽和谦哥新婚快乐!”一桌子除了祝琤所有人一齐喊。
满翊和傅昱谦和这一桌基本上都是一起长大的,不是这家的少爷,就是那家的小姐,这一群人有过明里争斗,暗里较劲,但也因为生长环境更了解彼此,更无法断交。今天结婚的两位一个是最大的哥哥,一个是最小的妹妹,之前没人想过他们俩会走到一起,作为圈子里唯一一对内部消化的情侣,大家都很兴奋。
夫妻俩比之前在长辈那边轻松多了,笑意盈盈地和各个发小道谢,本来都快要结束了,一个一头灰发的帅哥站起来说要和贺加贝单独喝一杯。
没等贺加贝开口,满翊就帮她拒绝了:“立言哥,她今天喝了不少,下次我给你们单独组个局。”满翊刚换了一身绛红色的敬酒服,显得不是很好说话。
对方并不松口,“小羽,就冲我上次问你要这位美女微信你不给,我也不会信你的话了。”
灰毛帅哥叫李立言。去年年底,满翊公司庆功宴,他碰巧没有酒局饭局,想着去凑个热闹,遥遥望见只穿一条黑色针织裙,而全无装饰的贺加贝便心动了,用他自己的话来形容,她简直就是往他的理想型上长。李立言火速问满翊要了微信,满翊太知道他是什么为人,自然不会把好姐妹往火坑里推,直言:“她心里有一个白月光,你们不合适。”毕竟她也不算说假话。
谁成想,李立言四五个月前的这一篇还没有翻过去。
贺加贝有种□□的羞耻感,拿余光去瞥,只见某人冷情冷眼地瞧一桌菜,没有任何异样。在意的人已不在意她,想甩掉的人也甩不掉,贺加贝陡然生出一种坠入深渊的勇气,举起酒杯,幽幽开口:“我喝。”
下一瞬,李立言面前的饮料瓶倾倒,发出“啪咚”一声响,随后是液体流淌的声音,让本就尴尬僵持的场面更显凝滞,而大家也都心照不宣,没有去责怪刚刚转动桌子,致使一张巨大的瓷碟与敞口的饮料瓶相撞才发生事故的祝琤,一是除了叶仝,所有人今天都是第一次见他,二则是因为他果断叫来服务生清理现场,用一种不咸不淡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