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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都已经这么说了,那我们也就没有再聊下去的必要了。”她向宁斟点了点头,“再见。”
“等一下。”宁斟又叫住了她。
她有些不耐烦了:“你不是说跟我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吗?”
宁斟神情凝重:“你知道你今晚都干了什么事吗?那位黄先生……”
“我知道他在本地有钱有势,可再怎么有钱有势的人,他能把我杀了吗?”她拍了拍大衣口袋,里面是她的手机,“我留了证据。”她说。
宁斟哑然失笑:“果然还是我多虑了,你做事从来都不让人操心。”
惠笙冷笑:“多谢你的夸奖。”
两个人又沉默了下来。
良久,宁斟出声:“其实你从来都没有真正地接受过我对吧?”他看进惠笙眼睛里去,“你不爱我。”他笃定。
惠笙想或许他说的是对的,她大概是天生少根恋爱筋,不懂如何爱别人。就算当初跟李峻泽在一起,也没有少女怀春眼里只有恋人,她更享受他为自己带来的快乐。
“宁斟,”她轻声地说,“我们这场戏已经结束了,杀青吧。”
这次她是真的转身走了,留下宁斟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越行越远。他的心仿佛空了一块,灵魂里有某样东西跟着她也一起走了。
他眼睛有点发酸,耳旁突然传来女孩子惊喜的叫声:“快看,下雪了。”
他抬头往天上看,可不是下雪了。
平安夜的初雪,多么适合告白的日子啊。可他呢?一对对的情侣从他身边掠过,唯有他,孑然一身。
刘纯羽的家很暖和,惠笙到时,李梦洁已经不哭了,但一双眼睛红红的,鼻头也红红的,颇像兔子成精。
她面前的杯子已经空了,惠笙如在自家,又给她倒了杯热牛奶,坐下后方问:“这之后有什么打算?”
李梦洁抱着杯子,呆愣了半晌,她轻轻地说:“我还是回家去考编吧。”
刘纯羽在一旁点点头:“挺好的,考公考编都挺好的,起码稳定嘛,适合你这样乖乖的女孩子。”
李梦洁似乎很反感别人说她乖,她看了看惠笙,又看了看刘纯羽,问她们:“你们是怎么在这个圈子里待这么久的?”
刘纯羽指指自己:“我入行早,一直都有我妈看着,她那个人虽然很罗嗦,但还是很保护我的,再加上我也有点演技,”她时刻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还是能搞一点饭吃的。至于她嘛……”
刘纯羽又指了惠笙:“她纯粹就是运气好,一上来就遇到了好导演,后来又有个好老板,资源是不缺的。”
李梦洁喃喃:“那像我这样普通出身的女孩子……”
“你没看见现在出来的都是星二代吗?”刘纯羽意味深长地说,“普通人以后想吃这碗饭,怕是难了。”
李梦洁沉默,突然又想了起来,她紧张地问惠笙:“你今天晚上帮了我,会不会给你自己惹上麻烦啊?”
刘纯羽好笑:“你现在才意识到啊。”她瞥了惠笙一眼,“她的麻烦还在后头呢。”
“那可怎么办?”李梦洁愈发紧张。
惠笙瞪了刘纯羽,又去安慰李梦洁:“没事的,别担心,大不了以后有他投资的作品,我无法参演就是了。反正像那种暴发户,他投资的东西估计也没什么艺术含量,我也不稀罕。”
“你听见了吧?”刘纯羽向李梦洁笑说,“只有背靠资源的人,才会说出这种大言不惭的话。”
李梦洁将信将疑:“真的吗?”她问。
惠笙点点头:“放心啦,没事的。”
她们催促李梦洁去洗漱了,刘纯羽收拾了一间客房出来,让她去睡。
惠笙跟刘纯羽却还睡不着,两个人一人倒了杯红酒,坐在阳台前看今年的初雪。
“你的事都说清楚了?”刘纯羽问惠笙。
惠笙浅酌一口:“说清楚了,以后再没什么瓜葛了。”
刘纯羽不予置评,半晌又问她:“那今后你怎么打算?”
惠笙耸耸肩:“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咯,有戏就拍戏,没戏就到处走走。”
刘纯羽歪着头看向天空:“你有没有想过,哪天我们不拍戏了,会干什么?”
惠笙笑:“你别说我还真想过。”她手指弹了弹水晶酒杯,听它发出清脆的声响,“我想去新西兰放羊。”
“什么玩意儿?”刘纯羽惊恐,“你?放羊?”
“放羊怎么啦?”惠笙一本正经地辩解,“羊跟猪一样,浑身都是宝贝。”
刘纯羽没好气:“那你怎么不养猪呢?”
惠笙回答得很实在:“羊毛茸茸的,我喜欢毛茸茸的动物。”
这叫刘纯羽还真是无从辩驳:“那我呢?我能干什么?”
惠笙想了想说:“你可以来给我打工,自带薪资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