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
,眼睛仿佛融化的黄金一样凌烈,长发如蛇般翻飞。金光是他的手臂和意志,如臂使指,直往镜中钻去。
宝镜另一边,军师连忙伸手按掉宝镜传讯的法术,但那片金色的影子却已经在瞬息之间接触到了镜子,刚刚显露出身形的金发男子的身影几乎还没叫人看清便再次消失,快的像是一团光蓦地钻进了宝镜里,吹散的光影如鱼龙摆尾蝴蝶振翅般消散。
高个男子惊得坐在了地上,等那可怕的金色大能钻进镜中,他才反应过来,大喊一声:“军师!”
宝镜一片漆黑,谁也不知道远在东南的另一侧发生了什么
两人坐在地上,吓傻了,万万没有想到真是仙尊出手,更未料到这仙尊的手段如此可怕,竟可通过宝镜传讯往圣军总部追去。曾经以为安全友善的无人追踪如今看来怎样都像是个可怕的陷阱,让两人因为担忧后怕和恐惧坐在地上起不来。
不知过了多久,那金发的仙尊又从镜子里钻了出来,落到地上化为高个子的男人。他身材匀称,容貌俊美,面容年轻的离谱,几乎透出一股轻快的神秘来。
但当他这样站在两人面前的时候,归元的两个缺满什么都不能做。他们忙不迭地爬着跪下,不断磕头,请仙尊恕罪。
沃兹华斯本来有些话想说,关于这帮归元竟把毒手伸向平民,逐渐向恐l钸l汾l子方向滑坡的。看他们这磕头求饶得毫无障碍简直是熟练甚至拿手的样子,又什么都不想说了。
“你们的军师逃的挺快。”他说,“不,或许说他用了那么多中继点就是为了不被追踪到?”
两人不停磕头,不敢答话。
“你们应该庆幸,有人把你们行动的消息透露给了我。”沃兹华斯看了那两人一眼,“要不然我刚刚就应该把你们全鲨了,提着人头去找朝廷邀功——朝廷应该会很开心吧,我反正是不亏,朝廷大赢特赢,都赢麻了。”
两人冷汗津津而下。
他们这样,沃兹华斯觉得很没意思——虽然今天这事的后半段本来就无趣到乏味。他要走了,地上那两人方才抬头:“小子……小子斗胆请问仙尊,是,是什么人……透露给您的消息?”
沃兹华斯看他们一眼。
两人吓得一哆嗦。
“我们只是想知道哪里走漏了消息,”那高个男人赶忙补充道,“此事……绝不会对外提半个字!”
“你们自己人透露给我的。”沃兹华斯说,“幸亏你们内部还有人在反对这个狗屎计划。”
哦不不不,不是说这个计划不聪明。它很聪明,它太聪明了。
归元叛军一天之内在安平制造两场惨案(或许第一场还算报复,但第二场绝对是纯粹的惨案)激起恐惧和重视的同时也会激起仇恨。从今往后,安平的、各地的缺满修士毫无疑问会被当作敌人和隐患排挤针对。他们走投无路,便会去投靠归元。
归元原本是各地被压迫的缺满组织起来的,越来越多缺满被压迫、被排斥,自然会加入他们,归元叛军的势力壮大,挑拨各地的混乱和仇恨,让朝廷的威信削弱,才有机会让朝廷自顾不暇,削弱威信,从而准备好起事上位。
到了那时,朝廷一定会对归元非常针对。现在看来他们内部也有分歧和混乱,外部压力也有助于内部权力整合。
无论怎么说,对发起这场行动的激进派来说,都是赚的。
……至于民众的仇恨和不正当手段的恶果……都造反了,谁想那么多。这年头大炎每二十个人里最多有一个识字,也没有通讯也没有报纸,人们浑浑噩噩地生活,被水波和海浪推得身不由己。恨叛军的、恨朝廷的、逆来顺受的、全都有,又有谁在乎。
是的,真聪明,是合格的在大炎和修仙界这破地方立足的人会想出来的办法,急功近利,没有德行和理想,以至于有些让人恶心,也失去一切期待之心。
幸好,他们内部还有人不同意,还有人记得自己的组织最开始是因为不满压迫而建立。
年轻的仙尊摇摇头,不愿多说。在那两个不明所以的缺满面前,化为一道金色的流光,再次消失在了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