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上,掏出电话,铃声响了很久对面才接起。
云景别墅区临江,因为价格高昂,入住的人非富即贵,王舜就是一个。周承德来找他的时候,他正指挥着人往家里搬一架钢琴。
“王总——”周承德上前欲搭话,被王舜伸手打断,示意他到一边去等。
别墅后方是临江的栈道,江景极佳。
应天时从旁边一栋别墅的花园走出来就看见这一幕——
周承德对着王舜点头哈腰,就差没跪下。
说了什么听不清,他只觉得滑稽,周承德这样一个愚蠢的人是如何培养出周嗣白的,这位好继父卑躬屈膝的样子也不该只有他一个人看见才对。
王舜显然是连敷衍都懒得敷衍,只让他继续联系买家。
“王总,已经有很多人质疑我们保健食品的质量问题,严重的已经进医院了,生产厂商和——”
“我再说最后一次,食品质检是否达标不是你该管的事。”
“可是——”
王舜把一张卡扔到他脸上,转身进了别墅。
应天时透过花叶空隙看到周承德走了出来,把没喝完的茶水随意浇在了花坛上,驱车出了别墅区。
早就过了下班高峰期,盐升食品公司旁边一条路口聚集了不少人,赵知陵从公司前台出来就看见了。
刚下过雨的路面湿漉漉的,到处是小水洼,她站在那群人的对面等,前台说,周代理很快就会回来。
果然没几分钟,一辆车打着灯驶过来,对面那群人认出了车牌号,一齐上去拦了下来,从车上下来的正是周承德。
她原本想找周承德问清楚食品公司近期出现的问题,那群人把他团团围住,只好静观其变。
马路很宽,她远远看着,周承德似乎在向他们解释什么,对方并不买账,有几个魁梧的中年男人开始上手推推搡搡,声调也高起来。
赵知陵小跑过去,从人群里挤进去,挡在周承德面前,艰难地掏出工作证。
“大家先冷静一下,我是g城日报的记者,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那男人从她手里接过工作证,翻来覆去看了一遍,确认没问题才还给她。
“他是代理商,不找他找谁。我看你们这公司离倒闭不远了,什么保健营养食品,八成是假冒的。”
“我家老人吃了之后高血压就犯了,直接送到医院了,现在还没出院呢!”
“还有我们家小孩吐个不停,医生说是消化系统紊乱,烧四五天了还没退。”
……
周承德沉默了半天终于出声:“各位,我只是个代理商,生产的厂家和质检按理说我是没资格过问的,但是既然出了问题,我也会想办法给大家一个交代,这里是三万块钱,你们——”
话还没说完那张银行卡就被打掉在地上,浸入水洼。
“三万,你当我们是傻子呢!”
“打发叫花子是吧。”
“赵记者你都听见了吧,这帮资本家压根没把我们当回事儿,出了问题只会拿钱封人口!”
赵知陵在七嘴八舌里大约明白了来龙去脉,刚往前走了一步,一个鸡蛋从人群后直直飞过来,她没来得及拿手挡,“啪”一声砸在脑门上,一股腥臭味蔓延开来,变了色的蛋黄液顺着侧脸流下来。
人群随着鸡蛋碎裂声安静下来。
应天时的车就停在不远处,可以说是纵观了全程,他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悠闲地敲着,下一秒却顿住了,从他这个视角看的很清楚,是谁丢出了鸡蛋。
在他看来肮脏无比的蛋清和蛋液正从女孩的脸上缓缓流下来,他手指微动,莫名的情绪驱使他去开车门,又在看到来人的一刹停止了动作。
赵知陵眼睛没离开过人群一秒,擦净了脸后开口:“如你们所言,你们是受害者就应该正当地维权,这颗鸡蛋今天如果不砸在我身上,迟早也会砸在他身上。”
她重新往前走了一步,扫视过每个人的脸,“后面的人敢不敢把布袋里的东西拿出来看看,若是我执意把您拉去警局——”
“没有如果,今晚你们就会在拘留所度过。”
周嗣白从远处不疾不徐地走过来,语气是鲜有的强硬,如浸冰霜,死死盯着面前十几个人,“一个都少不了。”
周承德这才从赵知陵身后走出来,膝盖一弯,被周嗣白一手拉了起来,顺手捡起了那张银行卡。
“您真觉得自己的膝盖这么值钱吗?”
周承德能感觉到周嗣白用了狠劲才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带着隐忍的怒意。
站在最前面的两个男人明显被来人目中无人的做派激怒了,正要上前,周嗣白伸手抵住:
“香樟路115号——既白律师事务所,那是正经维权的地方,而不是聚集一众人围堵一个中老年人。”
众人没作声,只听他声音又沉了几分,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