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江韫出了屋子后摸了摸还有些发烫的脸，风一吹人也冷静了下来。

这才慢慢的琢磨起了过会儿该如何面对祖母，只是她没经历过这事儿，先前江延要她跟老夫人坦白，她也一拖再拖，没能说出口。

如今才有些发愁，这府邸怎的如此小，这么的不经走。

她在门前还犹豫着，老夫人跟前伺候的丫鬟看到她，忙迎着着她往屋里去，“姑娘来啦，老夫人等着您呢。”

江韫勉强的笑了笑，跟着她进了门。

老夫人正在抄经书，见她进来让再一旁先坐着，又吩咐丫鬟端了糕点来。

从自己爹娘逝世之后，祖母白发人送黑发人，自此日日都要抄经书。

慰生人心，奠死者魂。

江韫便不再打扰，在桌前安静坐着，她拿了块桂花糕默默的咀嚼，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等她不知不觉间吃了半盘，老夫人才搁笔，江韫净了手，绕到老夫人的身后替她捏了捏肩膀。

老夫人锤着膝，笑着说：“人老了浑身都是病。”

“祖母才不老。”

老夫人：“就你嘴甜，连我们芊芊都及笄了，如今你们兄妹三个都到了婚配的年纪，我还能不老吗？”

江韫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半晌才嗫喏着说，“祖母，其实我……”

老夫人没听清，“什么？”

江韫稳了稳心神，一鼓作气道：“其实我已有意中人了。”

老夫人稍顿，还是轻声问：“是吗？”

江韫想着，左右祖母都说自己到了婚配的年纪，她与褚昱互通心意，说出来也没什么的吧。

她颔首，娓娓道：“祖母您还记得先前您说我有婚约吗，后来褚家表兄说是一切皆依我。我……我如今确实是有喜欢的人，那人您也认识。”

即便是站在老夫人的背后，说到此处江韫都不敢看她，生怕从她面上看到自己不愿看见的表情。

她咬了下唇，正欲说出褚昱的名字时，老夫人忽地侧过身子，抬眼看着她，笑着说：“是衍之吧。”

江韫手下动作都停了，呆愣在原地，祖母怎么知道的！

慌忙间摆手说：“不是……不对，就是他。”

老夫人但笑不语。

半晌江韫垂着脑袋，悄悄拿眼睛看老夫人，硬着头皮轻声问：“祖母您怎么会知道？”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拉着江韫坐在自己对面，颇为不认同的说：“祖母只是年纪大了，又不是瞎了。好歹也是过来人，你们之间的那点事，只消一眼便能知晓。且不说我，你问问你伯母，问她可看出来了？”

江韫头垂的愈低，羞愤欲死。

照祖母这说法，岂不是府里人人皆知，亏她还在众人面前同褚昱遮遮掩掩，连对视一眼都不敢。

“这没什么的。”老夫人看出她的害羞，安慰说：“年少慕艾人之常情，要是那人是衍之，祖母也更放心。这孩子，有其父风范，将来必成大器。”

江韫连忙点头，“我也觉着他好。”

老夫人戳了戳她的额头，忆起个中旧事，说：“我那时还疑惑，那回衡之来我院里同我跟你祖父说起婚约一事时，起先还句句是为着你好，临了却话锋一转，说了几句衍之的好话。你祖父倒是顺着他的话头夸赞起了衍之，我那会儿还纳闷呢，衡之最会审时度势了，又长了张舌灿莲花的嘴，他即知此事谁提及便是谁的过错，按理来讲说完事就该出去了，却偏偏默了片刻说起不相干的人来。”

她顿了顿，补充说：“只是那时你与衍之不知闹了什么别扭，我便也没多想，如今看来，倒是被你们给骗了。”

江韫立马变态，“日后有什么事一定先给祖母说，事事皆让您知晓。”

“也不必，祖母是开明的大家长，才有愁有惑可以同我讲，祖母替你分忧。”她说完又改口，“还是不要有这些糟心事扰你，你平安顺遂就好。”

江韫闷闷的窝进她的怀里，唤了声祖母。

褚昱的病过了两日便好了，只是才好便回了云安坊。

及笄之后来提亲的人便络绎不绝，江府的门槛都要被媒婆给踩断了。

江槿如今十七岁，前年及笄之时也是这般的光景，只是她一贯不喜书生，曾放言出去说是除非能打过她才有资格提亲。

起先还有媒婆不信来江府，被江槿拿着红缨枪吓唬过后，便不敢再来。

江槿的婚事也因此耽搁了下来。

而今两年过去，加之来江府提亲的人一多，其间不免有些是奔着江槿来的。

江韫这些日子，白日里忙着和老夫人抄经书，还得抽空和褚昱见面，褚昱一来，两人便去府里的花园里，这些事儿倒也没传到她的耳中。

赶上休沐前一日，江延说是明日带着两个妹妹去登高，正好褚昱来江府，替关秋声还几本江太傅的书，这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