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预演

安德烈的宴会还没有结束。

伦琳破天荒没有离开，而是留下来陪弗兰德尔喝酒，还有一搭没一搭的接着威尔和洛桑的话。

有弗兰德尔和威尔两个人盯着，洛桑那喜欢带坏别人的老毛病总算没有发作，谈的还算愉快。

看来弗兰德尔说的话真的有点吓到她了。

伦琳很少在社交场合露面，席间，弗兰德尔偷听到无数人在讨论伦琳是谁的女伴，却很少听见他自己的名字，当他粉墨登场，亲自宣布答案的时候，也只听见了别人惊讶和不敢相信。

“公爵，这女的，看不出来是你的人啊……

“真好奇公爵这样暴躁，说一不二的脾气怎样能养得出这样的人来，咋办到的。”

弗兰德尔听着超级不好受。

伦琳身上没有一点儿他的气息，他的色彩，弗兰德尔想了无数种办法，干了无数种事，就是为了给她的身上打上他的名字。

他从未见过伦琳那双碧玉一样的眼睛被迷蒙水光覆盖，他很不安，很不安。

他无数次想带伦琳进入他的世界，给她介绍自己的朋友，自己的习惯，自己喜欢的食物和喜欢的书。

给她说他小时候和父亲一起在尼舌兰打猎的故事，说母亲烤制的蛋糕，说阿拉贡沙漠上的火热的太阳。

可伦琳什么都不在意，不在于意他的喜好，不在于他的童年，不在意他的悲伤和快乐。

交缠了三年，她的身上依旧没有一点弗兰德尔想看见的样子。

她还是最在乎自己，还是宁愿发呆也不愿意和他说话，还是不和他说她自己的故事。

他关于伦琳的记忆是从那个阿拉贡人的帐篷开始的，往前追溯，他一无所知，不知道她以前的名字，不知道她以前的喜好……

有时候，弗兰德尔会突然觉得伦琳很陌生，他不知道她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伦琳也从来不和他说。

那种突如其来的陌生，就像白纸上面的墨点，怎么也忽视不掉。

看见伦琳正在和威尔，洛桑，聊天，他心底的高兴一点点涌了上来。

去不到她的世界，那就把她拉到自己的世界里面来。

也许以后他们会有共同的物品，共同的住所，共同的朋友，共同的亲人。

那时候，谁也离不开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灵魂相依。

弗兰德尔渐渐受不了那些时不时瞥过来的灼热的眼神，那些眼神落到人身上都能把人看穿。

他不喜欢把女人带到陌生人太多的场合，就是讨厌那些侵略性的眼神，那让他想起一条条流着鼻涕的大舌头。

可一想到，伦琳愿意加入他的社交圈，愿意和他的朋友们说话，他觉得还挺值。

那些眼神肆无忌惮，盯得弗兰德尔发毛，他干脆直接把伦琳抱在怀里，她不喝酒，就慢慢喂她喝茶，陪她一起玩些茶桌上的小游戏。

伦琳玩着玩着就不玩了，也不说要走，闭着眼，乖乖地躺在弗兰德尔怀里。

此时，两人比任何时候都要亲近。

……………

不远处，一群老贵族也在交谈，这场宴会的主办人，安德烈伯爵也在其中。醉生梦死的舞厅中，所有的人都卸下了伪装，平常不能说的话一个比一个大声！

“这货的生意都不好赚，有赚有赔的，要我说，还是做人的生意。”

“人的生意？往南边的路不是被威利伐人给占了吗？除了他们谁能做这生意？还是现实一点儿……”

“谁说要做男人的生意了！法尼亚有力气的男人找不到，活着的女人还找不到了？”众人哈哈大笑。

“只要是个人，都有用处啊！”

“我们要是早明白这道理就好了，你们看安德烈……”

安德烈一开始还知道低调谦虚，后来就不顾及了，夸夸其谈起来。什么都往外说。

时不时有人说，“怎么还这样啊！”

安德烈就高兴得说，“没有什么是我搞不来的，哈哈哈哈哈。”

伦琳没有真的睡着，此时，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那些放肆的笑，没有一点遗漏，全部传入了她的耳朵里，她忍不住握了握拳头。

卷曲的十指引起了弗兰德尔的注意，但他不知道为什么，悄悄的问了问，“怎么了。”

伦琳苦笑一声，嘴唇抿了抿，道，“没事，你别乱动，我睡会儿，刚才的茶太苦了。”

弗兰德尔给她拿了块方糖，叫她含着，会甜一点。伦琳含着那块方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那些词句依旧刺耳，无法逃过。

“哟！这不是德威尔小姐吗？怎么在这里！”有人指着一处角落眯着眼惊呼一声，“上次我给她送了好几枚珠宝呢！”

“怎么到伯爵这里来了。”

“有本事啊！”那人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