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教堂

琉璃折射出的彩色光芒，照在了带大家做祷告的老神父的背后，神父整个都陷入了阴影中，唯有神父胸口上的十字架没有被阴影吞噬。

伦琳赶到的时候，祷告已经陷入尾声，老神父进了入忏悔室等待着人们对他坦诚相见。

伦琳推开忏悔室的门，靠在漆黑的门扉，深吸一口气，小声问，“神父，你说，什么罪孽连神主也无法宽恕，无法包容。”

神父简单念了一节《安魂渡》，“女士，我们的主是慈爱的，是神圣的，他可以包容一切的罪恶。”

伦琳似乎是没有听明白神父的意思，又问，“神宽恕不了的事情，该由什么来宽恕？”

“人吗？”

“有没有什么罪孽神无法审判，人却可以？”伦琳低头问，手虔诚的画着十字。

一双大手伸到忏悔室里面，伦琳还没有等到神父的回答，就被人猛拉了出来，骨头都快被扯断。

是教堂刚来的牧师安东尼。

伦琳还没站稳，踉跄着，耳边就传来了铺天盖地的辱骂声，“这里是教堂！你这个被恶魔附身的家伙！快点给我滚！”

安东尼抓住伦琳的头发，一把把人丢到地上，咚的一声，额头磕在台阶上，破开一道口子。

老神父从忏悔室里跑出，抓起椅子边上的十字架，大喊，“安东尼！你发什么疯！”

“神主包容一切，神主的教堂不应该排斥任何一个迷茫的灵魂……”

安东尼叉着腰往地上淬了一口，连呸好几声，“神主不挑，我还挑呢！”

“换了身衣服，我就认不出来了！不就是巴德德利公爵养在庄园里面的小贱货吗？！”

“就她这样放荡，攀炎附势的女人，生下来就是有原罪的，就算是下地狱也该！”

安东尼年轻力壮，力气大的很，老神父就有圣光加持也无法与他抗衡，被他一把推开。

伦琳一阵眩晕，强烈的恶心感从胃部疯狂的冲上来，快压不住。

神主推崇婚姻，礼赞家庭，在有的教堂，到了年纪还未婚的男女会被认为受到了恶魔的蛊惑，不被允许进入教堂，更没有升上天国的资格。

更别说像伦琳这种见不得光的情妇，几乎和女巫是同一个地位。

安东尼揉了揉手腕，瞪着一对血丝满满的眼睛，操着拳头往伦琳胸口打。

他拳头还没落地，就被一双更大的手给拦住了，弗兰德尔大吼，“你刚在骂谁！”

没等安东尼回答，弗兰德尔一拳打中他下巴，咔嚓一声，疼得安东尼唾沫星子乱飞，眼泪鼻涕一起流。

“喜欢欺负人是吧，那我欺负个够！”拳头举得老高，青筋暴起。

后面追上的威尔和洛桑立刻扑上来拦人，弗兰德尔动手可是个没轻没重的，能当教士的，估计也有贵族血统，保不齐就和那家沾亲带故的，真打出事了，头要疼好一阵子。

刚才酒喝的好好的，弗兰德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往隔壁跑，把一个舞厅的人的酒都醒了。

一见到趴在地上的伦琳，威尔大概猜到了为什么他发这样大的火。

真把人放在心尖尖上了……

安东尼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见伦琳一个人敢上去欺负，见弗兰德尔带了一群人那里敢上去打。

站都站不稳，双腿直发颤，嘴唇一抖一抖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弗兰德尔又打了一拳上去，一把把人扯到神父和伦琳面前，大喊，“你给我跪着！”

伦琳挣扎的挪到老神父面前，挡在他面前，时不时忍不住咳嗽两声。

咳得弗兰德尔一阵心疼，自己捧在手心里的人，在这人手上受这样大的委屈。

伦琳自尊心极强，听了那些污蔑的话，怕是能记一辈子。一想到她会记一辈子，弗兰德尔就气的只想把眼前这个没长眼睛的蠢货砍成两半！

“伦琳，别怕……别怕……”弗兰德尔温声细语的蹲下，伸手去摸伦琳苍白的脸，与平常那个脾气暴躁，性格乖僻的他截然不同。

伦琳害怕的往后缩了一缩。

弗兰德尔掐着安东尼的脖子，按到伦琳眼前。“伦琳，你起来，这家伙打了你，你来打！还回去！”

活人灼热的求生气息打在伦琳的脸上，伦琳不由的眯了眯眼，艰难的站起以后，剜了扣着安东尼脖子的弗兰德尔一眼。

弗兰德尔对伦琳的一切都很敏感，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那个眼神了，伦琳并不高兴，她有点懊悔，有点羞耻，有点不高兴……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伦琳不生气，她觉得安东尼骂得对，她觉得自己就应该被这样骂，她觉得跟法尼亚名门贵族巴德利公爵是一个值得被谴责的事情，是一件很肮脏的事情，是一件要向神主忏悔的事情！

她讨厌他把人按在她眼前的样子……

“我头晕的厉害，先回去了。”伦琳手颤巍捂着额头，对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