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莲
了。
褚家的生意遍布整个幽州,幽州离昌州不算远,不知褚家有没有天山雪莲?残缺的也好,她拿去跟岑家献个殷勤,不论后来太后赐不赐那一株完整的天山雪莲,岑家都会记着喻家的恩情。
喻观澜觉得褚霁明是没有的。
要是有,她当年多次奄奄一息,褚霁明早拿出来给她喂了。
上辈子宣平大长公主病重,太后是想拉拢岑家的,徐阶却拒绝把天山雪莲送出去,那可是保命的神药,怎么能拱手让于他人?喻观澜清楚在徐阶眼中,宣平大长公主是公主之身,但还不如岑家任何一个儿孙来得重要。年纪大了什么毛病都有,这次保命过个一二十年也得死,还不如留着自己用。
在等回信的期间,令喻观澜意外的是,王忠全来了喻府,说皇帝点名要见喻观澜。喻观澜这个月第二次进宫,不慌不忙地穿好衣裳,坐着马车再一次入宫去见小皇帝了。
弘宣太后面子做得还是不错的,乾清宫暖炉中烧得炭非但无烟,还有淡淡的木质香。殿中富丽堂皇,跟喻观澜记忆中的乾清宫略有出入,李元策并不喜欢这样富贵华丽的装饰,后来的乾清宫摆设大多简朴清雅,但一个花瓶都是价值连城的国宝货。
喻观澜到时,李元策正埋头苦读着一本论语。听见王忠全的声音欣喜地抬起头,眼眸亮晶晶的:“喻哥哥来啦?喻哥哥快坐!不必行礼。”
……李元策还记得她姓喻?
喻观澜一奇,弘宣太后不是已经给他找了徐长信的嫡长子做伴读么?半年过去,她本以为李元策早忘了只有一面之缘的她了。喻观澜规矩作揖谢过李元策,坐在了椅子上。
李元策把论语一丢,小跑到喻观澜面前,扬起个笑容来,手里捧着一碟子点心:“这是御膳房新做的翠玉豆糕,清清凉凉又甜滋滋的,朕特地给你留的,你尝一尝?”
喻观澜嗜甜,糕点喜欢吃甜口的,蜜饯也喜欢偏甜的。
李元策又指了指桌上各有不同的点心,弯着眼睛道:“朕吩咐御膳房做了好些点心,还有一碟蜜渍的樱桃。”
喻观澜正要含笑道谢,听见蜜渍樱桃时一顿,忽然想起初见李元策时,耳畔隐隐约约想起的“皇兄”。那是她看见李元策触景生情的幻听,还是……李元策也重生了呢?她盯着李元策的双眸,像是要看透他的内心。
小皇帝懵懂道:“喻哥哥?”
“……没事。”喻观澜摇头,“多谢陛下。不知陛下召见微臣,所为何事?”
李元策把糕点放在桌上,又令王忠全把自己书桌上的其余糕点蜜饯都挪到了喻观澜的桌上,方道:“唔,不为什么。只是朕听徐姐姐说,你想进北镇抚司?”他压低了声音道,“徐镇抚可凶了,那样凶神恶煞,你为甚要去他那儿?朕让母后把你调去更好的地方,清闲又有厚禄。”
“多谢陛下厚爱。”喻观澜谦虚道,“臣觉得徐镇抚很好,威严壮硕,北镇抚司又忠心耿耿。为国为民,是臣所愿。”
李元策眨了下眼,小声道:“我还以为你会混吃等死一辈子。”
喻观澜是想混吃等死一辈子的。可事实不允许。
李仪不会让她混吃等死,只会让她死。
喻观澜含笑道:“陛下说笑了。喻家世代忠君,我身为喻家子孙怎能做大豫蛀虫?”
李元策恍然大悟般道:“原来如此。喻家真是令朕好生佩服。”
喻观澜笑而不语,垂眸揣测着李元策的心思。如果他也重生归来,恨透了太后和李仪的他为什么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是笃定她和谢无危会帮他坐稳皇位所以不需要他操心么?
正深思,小皇帝忽问:“喻哥哥,朕听说你去北燕受了伤,还撞上了皇叔?”
“谢陛下关心,臣并无大碍。”喻观澜从善如流地说道,“胡虏凶残不仁,攻占我朝城池后肆意屠杀我大豫子民,肆意烧杀抢掠。谢大人赤胆忠心,一心为民,怕长顺县百姓遭此厄难,命士兵遣送百姓出城,却不料北燕突袭,臣不慎受伤。幸成王殿下率兵支援凉州,被军医救了一命。”
李元策“哦”了一声,好奇地问:“喻哥哥为什么突然去西北呢?你是怎么不慎受伤的?”
喻观澜瞥了李元策一眼,道:“想去便去,这有什么原因?臣受伤,是为了救微臣的表兄。”
“表兄?”他兴致勃勃地追问,“哪位表兄?”
“谢同知的嫡长子,臣之舅母的侄儿,谢安。”
李元策又“哦”了一声,问:“谢大人的儿女都还好罢?谢大人这样忠君爱民,实在是大豫的股肱之臣。”
喻观澜答:“谢安的兄弟姊妹都很好,并未受伤。陛下怎么问得这么细?”
李元策讪讪地摸摸鼻子,坐直了身体,清了清嗓子道:“那谢大少爷可有从武的意愿?谢大人是大豫武官,子承父志,谢家三位小少爷未来想必也是我大豫的武将。”
喻观澜望着李元策,心底已经有了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