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嫂嫂

不舒服？

身后的嬷嬷听到这话眼神微变，被李赞敏锐地捕捉到，电光火石间他不知怎么就忽然明白她的意思。

“到底是为夫疏忽了，娘子这么辛苦，不如让为夫替娘子代劳？”

他这是……要抱着她走？

沈嘉茵还没反应过来，男人修长有力的手就攀上她的腰肢，下一瞬身体便被腾空抱起。

“这……，怕是不太好吧？”余光瞥见婆子偷偷打量的目光，沈嘉茵稍显僵硬的身子很快柔软下来，脸上表情切换得更是迅速。

美人淡描红妆，唇瓣轻咬，一双美目潋滟生姿，端的是摄人心魂那一招儿。

近旁的下人不经意瞧见这位花魁娘子的模样，皆是一怔。

她演得正尽兴，倒也没忽略掉男人倏然暗下的眸色，以及那不甚明显的略微急促的……气息。

这便乱了么？

沈嘉茵微微勾唇，流露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细白的腕子轻轻勾住男人的脖颈，不经意般慢动几下，摸到锦缎下若有若无的温度与触感。

她的任务是留在李赞身边，改变他被含冤而死的结局。其实与他相处这么些日子，她也模糊地感知到他并非一个好应付的人，对她来说，他是大片的未知。

未知。

人最大的恐惧来源于未知，那意味着失去了掌控感，失去了先机。人在暗，我在明，不也是这样？

她向来知道自己的样貌是好看的，若能借此笼络住男人，倒也不错。

世人管这叫无耻之徒，沈嘉茵其实也不在意，在她看来，这不过只是一桩不大好听的交易罢了。

交易。

她眨了眨眼，面上无辜：“郎君心跳得好快。”

男人微微垂眼，视线从衣衫下白皙的脖颈落到她的眸子，嘴角微微上扬，却无甚真心的笑意，道：“绝色在怀，安能不乱？”

沈嘉茵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微微一顿，很快又恢复如常：“郎君莫取笑奴家了，时候不早了，还是早些赶到大厅去罢。”

耽误了这些功夫，两人才到大厅。不多时，徐氏也来了。

李父因着商铺的事，仍然在瓜州停留，只刚刚得了一封告知婚事的信。

“时辰还早，你们倒是勤奋。”徐氏状似无意般笑道，扫了一眼面前的年轻女子。

“大夫人说笑了，嘉茵只是想尽到媳妇该有的本分，只怕怠慢了您。”

沈嘉茵上前奉上热茶，低眉垂眼，瞧着甚是乖巧。

徐氏端坐在太师椅上，精明的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笑得和蔼可亲：“嘉茵乖巧懂事，实在是我儿的福分。”

她把两人唤上前，将手叠放在一起，“今早听崔婆子说你俩缠缠绵绵的，半刻都分不开呢。往后便好好过日子，争取早日让让我这个老家伙抱上孙子！”

沈嘉茵闻言方熟练地露出一脸羞涩，嗔道：“大夫人莫打趣嘉茵了，这…还是看缘分呐……”

刚说了几句，便有小厮进来通报，李赞听了便淡声道：“月底出海的事宜还需要打点，失陪了。”

原本是差不多了，却不料又出来了些岔子。除了徐氏，又会是谁的手脚？他不动声色敛回眼底的冷意，面色平和不改。

徐氏脸上挂着笑，瞧着比先前更真：“既是公事，赞哥儿且去忙罢！有嘉茵陪着便好。”

李赞淡声道几句客气话，转身离去。

徐氏拉着沈嘉茵东扯西扯了一小会儿功夫，等人彻底走远了才慢慢撤下发皱面皮上的假笑。

“方才瞧着你俩感情甚好，赞哥儿对你当是极满意的。”她故意停顿片刻，声音渐渐肃然：“你本是教坊司出身，若非得了赞哥儿喜欢，是绝计进不了我李氏的家门。”

“我说此番话，是想让你明白，往后你的依靠全然在夫家，定要做好自己的本分，牢牢栓住男人的心，教他离不了你。”

徐氏说着假意喟叹一声：“只是你大抵也知道，赞哥儿从前……也不太安分，花楼不知逛了多少，幸得我这个母亲管教着才没闯出祸事来。都是女人，我也是真心为你好。往后若遇什么不对劲，也可来找我。我好歹是他名义上的母亲，自然会帮着你的。”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徐氏简直太会掌控人心：先是暗暗观察她是不是个听话的，然后又说李赞的过往让她害怕被丈夫厌弃，最后再摆个慈母的架子给她甜头。表面上是为了帮她，实际上只是想让她在无声无息间就做了耳目。

想让她牵制监视着李赞，最好是勾住李赞，好给她自己的儿子腾位置。

倘若她是个单纯的，怕是早被徐氏这一招儿给骗得团团转。

可惜。

她不是旁人，她是沈嘉茵。

“大夫人说的是，嘉茵省得了。一定竭力不辜负您的期望，尽好该尽的本分。”

年轻女子坐在下方低眉顺眼，态度举止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