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双瞳仙

冬日的天黑得很早，天光似黯不暗，将银装素裹的镇子衬的更加寂寥。

春也同李羡之约好在镇子中央汇合。

春也和禅机率先到的镇子中央的十字路口，路口处有个广场，场中央是个青铜雕像，雕像是个男子，披帛从上臂飘飘穿过，手持利剑，怒目而看着前方。

雕像上负着雪，春也也没多看，顷刻后，李羡之同春阳便赶到了。

“怎么样？”春也问。

李羡之抖抖袖子，道：“找个吃饭的地方边吃边聊吧。”

一行人往四处看了看，发现亮灯的地方屈指可数，只有东边一家，看起来像个能吃饭的地方，几人正欲前往之时，禅机看见春阳站在雕像前一动不动。

“诶，小怪物，快走，饿死了。”

春阳不动，禅机走他身边想想直接动手拉走。

“看什么呢？要吃饭了！”禅机拉着春阳，眼睛瞟一眼春阳目光在看的地方。

“啊！她奶奶的，”禅机被吓得松开了春阳的手，缓着心神道：“吓死个狐狸了。”

春也和李羡之见状围了过来，只见他们都往雕像脸上看去，这雕像的眼睛竟是双瞳，且双瞳挨在一起怒目而视，第一眼看去还有些让人心惊。

李羡之道：“雕得还挺传神。”

天幕一点点垂黑，傍晚的风变得大了些，将地上未压实得雪吹了起来。

春也一行人走进东边的面馆，坐在里面和老板娘搭着话。

“镇子中央的那个铜像是什么神圣，为什么会有两个瞳孔？”春也问老板娘。

老板娘将他们的碗筷摆好，乐呵道：“我们这地方可好久没来过外地人了，今儿倒是稀奇。”

老板娘虽然上了年纪，但说话举动皆自成一种韵味。

她道：“那是我们镇子出过的一个仙人，听镇子上的老人说，几百年前这片土地上闹饥荒，说是荒到连树皮都没的啃的地步。”

老板娘身姿轻盈的端上菜和米饭，继续道：“后来一个道士偶然路过我们这儿，遇到一个在屋门口捡树根吃的小儿，那小儿生的奇特，一目而双瞳，别人看见就害怕。”

几人吃着饭，那老板娘回到柜台后继续津津乐道：“这道士就看着那小儿，手痒的为其推演了命格，然后好像就有了一首判诗。”

老板娘讪笑：“我是个粗人，不记得那什么诗了，但我记得大概意思是说，这个小儿一目双瞳，其中一瞳是仙，另一瞳是魔，这是仙还是魔，在一线之间，而这片土地上的饥荒也是因为这一瞳魔而造成的。”

老板娘坐在凳子上道：“这事儿闹的，要是仙就供起来，要是魔就铲除了，这是仙又是魔的，整不好怎么弄，那小儿便自己站出来了。他说既然灾荒因他而起，又有那么多人每天都在挨饿，不如将他杀了分食之，既解决了挨饿，后续应该也不会在有灾荒。”

春也四人听言，皆望向柜台后面的老板娘。

“杀了分食之！”春也震惊重复道。

老板娘坐在板凳上直起身子，露出脖颈在柜台上，有些诡异。

春也道：“老板娘你还是站起来，你这样，我害怕。”

老板娘站起身，道：“别震惊，那时候连树皮泥巴都没得吃了，饿死多少人，早有吃人的先事。”

禅机问：“然后呢？”

老板娘将手搭在柜台上道：“然后这小儿自个撞墙了呗，但神奇的事发生了，这儿的人吃了他的肉后，那小儿登仙了。”

李羡之问：“如何登的仙？是有人看见了？”

“这都是流传下来的事了，我哪知道那么细，总之他死后便天降甘霖，那些草木啊，疯狂生长，没过多久便度过了荒年，我们这儿的人为了感谢这神仙，便给他修了座雕像。”

“可这雕像，看起来年纪挺大的呀？”禅机问。

老板娘拍一拍手道：“那雕像是后造的，说是算的造时神仙的年岁来修建的。”

春也几人回过头来继续吃饭。

春也开口道：“这神仙成的真不容易哈。”

禅机在一旁嫌恶道：“咦，吃同类，真恶心。”

“不吃活不了，这是被逼的。”一向不怎么说话的春阳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禅机争道：“我才不信那些，跑远一些，到没有灾荒的地方去不就好了？”

春阳举着面具吃着饭，沉声道：“要有你说的那么容易，也不至于连树皮都吃的不剩。你是没被强迫过，不知道一点都由不得自己的滋味。”

禅机正想还口时，突然，外面一声凄厉的女声叫喊道：“相公。”

禅机和春阳休战，几人都望向那户窗口。

窗外的街道上是一个身形瘦弱的女子满脸热泪的拖拽着一个男子，而那个男子则是满脸冷漠的往前走，根本不顾身后之人的拖拽。

窗外女子哭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