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殿试
只见高王同其妻着黑色简袍从高台侧方出现,从容步至高台坐下。高台因有珠帘隔断,看不清面容,但仍能感到高台上的人气势谦和强足。
“诸位今日应邀而聚这极庸厅,一是缘分,二是我大齐之福。如此盛举共襄,不如举杯欢庆呐。”煞气而持重的声音刻意放缓显得慈和一些。
话音刚落,便有一大齐官员举起酒杯接道:“此番盛举是在高王的领导之下才得以有之,高王才是我们大齐之福呀。”
殿内气氛严肃,春也看着对面拍马屁的官员,想笑又不能笑的,憋得有些无奈。
“马屁就不要拍了。”高王掀开高台上的珠帘,走出来一手叉腰,一手端着酒杯道:“我是个直爽的人”
春也看着高台上的人,此人眉宇轩昂,虽人到中年但却有很强的精神气,他身姿高大,目光炯炯。而除了这些所有人都能看见的,春也还看到了别人看不见的——高王头顶时隐时现的龙气。
台上的继续道:“此番领军进入泉都是叨扰了泉州老百姓的,所以今日在此,宋某以这杯酒向泉州老百姓赔罪了,也请各位陪同我一起饮下这杯酒后,在这场宴会上尽兴肆意,不必拘谨。”
周围的侍女上前给每个雅案上的酒杯添上一杯后退下,大厅之内坐着的所有人都双手托杯敬了高王后一饮而尽。
酒毕,高王摆摆手回到帘子后去。丝竹管弦之声响起,大厅内的气氛是比刚刚轻松许多,许多交谈攀搭之声一同响起。
春也转头看向李羡之,道:“这高王和我想的不一样,我以为邀请名流人士是为了让他们站队大齐,而邀请我们是为了传出天象也站在大齐这样的言论,但是,但是他好接地气,压根儿就没提到。”
李羡之夹一筷子的肉放到嘴里,笑道:“这就是所谓的,大道至简。”
“殿试开始——召,恩科榜第二十名陈耳入殿前。”拔尖的声音再次传遍大厅。
丝竹之声变得激昂壮志,大厅内的交谈声小下很多,众人的目光皆在左右转寻这位第二十名。
只见从高台右列下方的站起一个俊秀的考生,考生目光有些畏惧,犹犹豫豫的走到高台之前,跪下行礼,声虚道:“鄙,鄙人陈耳拜见高王。”
大厅里哄堂大笑,有人道:“抖成这个样子,哈哈哈哈,都入殿试了还不知道称自己什么。”
此人便是前二十名里除了虞秋瑾和云鸩外的另一个寒门,但此刻丝竹之乐的激昂将此人的紧张害怕衬托的更为分明,春也看了都替他捏一把汗。
高王的声音从帘后传出道:“前朝欧阳文人曾说忠君和忠国并非完全一致,若让你抉择,你选忠君还是忠国?”
题目一出,下面的嘲笑声瞬间消下去,换来的是对题目的议论。
忠君还是忠国?好刁钻的题目,你要说忠君,那高台之上的高王就不是个忠君的,你要说忠国,可你是要在高王手底下当官,你连他都不忠,他能给你官?
禅机的脑袋往春也这边凑道:“这应该怎么回答呀?”
春也道:“按照我教的方法,揣摩出题人的意图,你猜高王最想听到什么?”
禅机左手绞着自己的鬓边发道:“我猜不到。”
春也道:“这就对了,我也猜不到。”
殿前跪着的陈耳半晌后,期期艾艾道一句:“忠国。”
高台之上低沉的传来一句:“嗯?”
陈耳显然被吓到,头低的更低了。
就算高王有心提拔寒门,可是得自己争气呀,如此这般,高王有心也无力呀。
春也摇摇头,对着禅机道:“这人完了。”
话音刚落就听高台传来一句:“下去吧。”
春也旁边的禅机精准吐槽道:“真没用。”
厅内丝竹之上依旧激昂,灯火跳跃,食美酒香,让人感到振奋。来不及悼念陈耳的落败了,现在来到殿前的是恩科第十九名——范祈。
只见他端正走来,大方行礼,面对那个刁钻的问题,他沉着道:“在其位谋其政,为君臣当忠君,为国梁当忠国;当二则冲突,应当是寻求平衡之法,而非抉择。”
禅机对着春也抱怨道:“好无聊啊,我们不会在这里看完二十个人答题吧?”
“你可以吃饭啊,”春也让出半个身子,让禅机可以看到李羡之和春阳的位置,只见他二人手捧米饭呼哧呼哧的造。
春也道:“国宴,你们俩吃大米饭?”随后又马上转头对着一旁的女侍道:“给我们两也来一碗,感谢。”
“想不到神官大人也食人间五谷米粮?”一个略显老气的声音传过来。
春也回头,只见一个头发乱糟糟的驼背小老头,一手拿着酒瓶笑吟吟的闭着眼对着春也几人。
“你眼睛被公鸡啄了吗?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我们。”禅机皱着眉恶劣道。
小老头的头骨和脸很小,重眼袋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