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抓鬼1

重明河在泉都往南几十里外之地，其河水湍急奔腾，如龙吟虎啸般吸引无数文人墨客为其驻足。

前朝柳大诗人就曾站在重明河畔写过一句——“万里重明水汤汤，独边桑梓烟扬扬。”

而这里面的桑梓便是见到重明河畔的村落有感而发。

“真可惜哈，现在是枯水季，看不到激流勇进的河水。”春也走在重明河畔，看着不急不慢的河水道。

“传闻重明河冬天亦有奇景，”说话的是春阳，他声音一贯低沉，道：“据说冬日河里会有红水泛出，混着青黄色的河水煞是好看。”

禅机皱着眉，对着春阳道：“你个小怪物不是一直被关在塔里吗？你如何知道的？”

春也闻言不重不轻的拍了一下禅机头：“不能对自己人没礼貌。”

禅机吃痛叫了一声：“ 嗷~”

春阳道：“就是因为不能出来，所以听到一点关于外面世界的事都记得格外清楚。”

三人一猫被阿婆领进村落。

日光下移，金黄的光芒在天际的西北角荡开又收拢最后在化为无。

李羡之在茶馆的窗口喊住才出考场的云鸩。

云鸩带着笑上楼，在看到只有李羡之一人之后笑容微微有些收起来。

“如何？”

“其余人”

两人同时开口。

李羡之给他倒了杯茶道：“捉鬼去了。”

云鸩放下书箱，坐在李羡之对面，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春也有旁事也没再多问。而是转道：“幸得这次参考人多，高王将复试合格人数提升至三百名、录用官员提升至一百五十名、殿试人数提升至二十名。”

云鸩玩笑道：“我恰巧在二百余名，能进复试。”

店小二端上些吃食和一壶小酒。

李羡之道：“云兄弟谦虚了，参考人数多扩张名额，也是为多出来有实力的人而准备。”

他慵懒道：“你能进，实至名归。”

云鸩客气一笑，喝了口茶。

外面夜色变深，月亮皎洁如圆盘，清冷悬于天穹，而地面热闹欢腾如席，为茶楼里的两位公子增添喧嚣化音。

酒过三巡，李羡之开始进入正题。

“读过哪些兵书？”李羡之的口吻掌握的很好，随意大方不像长辈问话，只是朋友间的闲聊。

云鸩坐的端正，道：“孙子兵法，六韬，司马法。”

李羡之略有些惊讶，一般文人读得兵书甚少，但云鸩读的还算多。他挑眉道：“假使你率骑兵三万，遇敌军五万骑兵于中原地势平处，如何解？”

云鸩抬头，平静的注视着对方，思索了两瞬后，道：“五千精骑兵诱敌攻击，与其死战肉搏，另率骑兵从两翼包夹。”

李羡之闻言颇满意的点点头。

“那若你的三万兵里是二万步兵，一万骑兵，你又如何？”

云鸩盯着桌上的吃食思虑，一时沉默，反而显得外面的嘈杂声更大。

李羡之也不催，靠着椅子双手抱拳翘着脚，抬头望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响云鸩道：“有劳李兄赐教。”

李羡之抬头的天收起，看着云鸩。

这便是纸上谈兵总觉浅的缘故，因为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无法估量，仅凭书载、思想。根本无法同真正上过战场的人相比。

李羡之缓声道：“砍马。”

“五千精骑兵外加五千步兵诱敌深入，步兵负责拿斧头大刀砍敌军马腿，让骑兵变步兵。”

云鸩恍然。

李羡之起身甩袖道：“走吧，回客栈，我将我知道的都讲与你。”

风寒料峭，独月悬空。

外面长街沸腾，朱瓦琉璃；里面则是一掌孤灯，两个少年。

李羡之教授的兵法知识并不刻板枯燥，而是生动有趣得像在给朋友讲述旧事；而云鸩也不只是在学，也像旧友一般搭上几句，氛围倒是有趣。

灯火里的蜡短了又添，一直续到天明时分，春也将门打开那刻。

春也三人无精打采走进来时，还没看见院里的两人。

李羡之率先开口：“鬼抓着了？”

春也疲惫道：“别说鬼了，一晚上连大一点的风都没有，倒是有三个劳命鬼在逛悠。”

春也和禅机实在太累，迷迷糊糊的就往楼上钻，春阳因戴着面具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感觉他比另外两人好一些，从容的跟在她们身后。

一阵清风过，风里好像夹杂着声音。

“卿卿？”

春也一怔，站在楼梯口迷糊道：“我好像听见云鸩叫我了。”

她寻着声音转头，在看清院里的云鸩后，瞬间变得清醒精神了，半是意外半是憨道：“诶~真是你！”

少女的欢喜像是天边的初阳，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