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死因存疑

她开始成为市井间的谈资，明明是她被蛇吓到，却变成了她蓄意勾引。明明是齐小王爷主动上前帮忙驱赶，却变成了她纠缠齐小王爷。

可若只有这一件事，人们指指点点月余也就过了，重点是，在寒酒会之后的两个月，一个冬天里。齐小王爷找到了邹锦一。

他为那日冲动上前，而让邹锦一平白遭受流言蜚语的事诚挚道歉。他说：他要娶她。她拒绝了，她说：你本是好心救我，这事不赖你，你我之间无任何相欠。我亦不会嫁给一个是出于补偿而娶我的男子。

那可是飞天城内人人都想嫁的齐小王爷，邹锦一就这么轻飘飘的拒绝了。

齐小王爷听见邹锦一的拒绝慌了，他急切道：“小生非是完全出于补偿姑娘，实乃是小生倾心于姑娘。寒酒会上的阳春白雪，小生历历在耳。”

一个王爷，为爱自称小生很难不让人动心。

那个冬天，邹家小姐应该记了很久。

自那以后齐小王爷就各种出现在有邹锦一的场合，为她包楼办生辰，为她寻得失传已久的琴谱，为她画舫作诗传千里种种之下，邹家小姐也早以情根深种。

——郎情携风而来，月下誓山盟。妾心随风而动，雪地诉情忠——

就在飞天城里对邹锦一的流言准备翻篇时，邹锦一绣给齐小王爷的手帕丢了。手帕丢了倒不要紧，但上面绣着私密话，又绣着邹齐二字。

这便将平静下来的流言又掀了起来。齐小王爷自然见不得心爱的女子被如此对待，他去求老王爷去邹家提亲。

——奈何郎贵妾贱世道庸——

老王爷嫌弃邹家无势，不肯提亲。只说纳个妾便罢了，一时间流言蜚语更加猖獗。

齐小王爷软磨硬泡好几个月才将自己的父亲说通。本以为亲定了下来，正大光明的走嫁娶之路流言便会消失，谁曾料到流言比之前更甚不止一倍。邹锦一连出个门逛街都会有人在她背后扔菜叶，连摊贩都不愿意做她的生意，直赶她走。

——求天问地亦无用——

流言蜚语像薄纱一般将邹锦一层层盖住，透不过捅不破，日渐磋磨。她想去飞天寺求佛祖菩萨放过她，可在飞天寺脚下的阶梯上她不知道被谁人推了下来，折了根骨头。

——只得血溅断生致鸾凤——

久而久之邹锦一就不爱出门了，性情变得乖张。最终新娘的红盖头没等到，反而

邹家丫鬟讲完之后，哭着道：“我们家姑娘和齐小王爷本是佳话传奇，谁会想到年纪轻轻”

秋日的阳光散发的是柔和的光辉，撒在人身上缥缈似无。风里有些轻轻的郁香，这个时节，桂花盛开了，可惜邹家小姐闻不到了。

春也听完心里也不免的唏嘘。

这时李羡之转身去到邹老板身边询问道：“令爱得尸体被移动过吗？方便我们查看一番否？”

邹老板摇摇头道：“内人一直觉得小女是被人害死的，不肯让人移动小女，所以小女还在房内，你们随我来。”

春也和李羡之跟着邹老板进到西边的房间。

两人走上前细细查看。

只见邹家姑娘闭着双眼蹙着眉，不知是因太痛还是别的原因，脸上十分痛苦。

颈上的簪子一半嵌入血肉之中，另一半的梅花簪面露在外面。

脖颈上和床上的血都已经干涸凝结成血渍。

邹锦一的尸体倒在床上，只留出一双小腿在床外，右手微微捏紧握拳在颈上的簪子旁。好似之前是坐着的，但一击毙命后倒在床上一般。

李羡之掰开邹锦一的手，只见她手上也沾了不少血迹。

领头官兵进到房间里，身边跟着一个带着大木箱穿的很随意像江湖术士的人。

领头官兵介绍道：“这是衙门的仵作先生，来验邹家小姐的尸体。”

仵作先生驼着背，呸了两口口水在手上，在用那只手去抹他零散的头发。

春也看到这副动作后，深吸一口气问道：“衙门没有女仵作吗?”

领头官兵看一眼仵作先生道：“我们衙门不收女子仵作，若让女子成日抛头露面和尸体打交道，简直是乱体统的行为。”

春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冷哼一声，道：“如果女仵作是乱体统，女尸被男子验就不是乱体统了？真服了。”

仵作先生驼着的背向前倾，用沙哑干瘪像卡了痰的声音问道：“姑娘讲大声些，我耳朵不好。”

春也被气笑，但又想想和他们争辩也是没用，毕竟大环境摆在这儿，于是春也松一口气，靠近那仵作。

用只能两人听见的声音在仵作身边说了一句：“检查邹小姐是否是处子之身。”

这很残忍，但却无法不做这样的行为。

春也叹口气，走出了房间。

外面的阳光并不明媚，毕竟是深秋转初冬，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