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邹家姑娘
秋愈发深,天亮的也更晚些。天光熹微时,鸟儿就开始叽叽喳喳吵叫。
春也迷迷糊糊听见门外有人中气十足的询问:“揭榜之人何在?”
春也本是转过身继续睡的,但下一瞬却睁开双眼从床上弹起。慌忙的穿好衣服往外去。
她冲着官兵道:“我,我……”
料是没想到屋外站着这么多人——几个官兵和一群看戏的。
她整理好衣服,讪讪道:“大人,是我和我哥接的榜。”她给李羡之安了一个身份,这样别人看来不唐突。
看戏的人纷纷议论,因为有官兵隔着,春也也听不道她们具体讲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事不是什么夸她的话。
就在这时,李羡之从看戏的人那边冒了出来,手上还拿着吃了一半的包子。
他一边啃一边悠哉悠哉走上来。
春也对着李羡之使眼色,大声道:“哥,这么早你去哪儿了?当官的来找昨天揭榜的人了。”
李羡之闻言道:“哦?有何事?”
“既是你们接的榜,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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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新明媚的晨间,天空的湛蓝色宛如丝幕连接着人世,天光在连接处炸开一道口子,慢慢无声的侵蚀着剩余的湛蓝色。街上行人三两,有的是早起,有的是喝的烂醉一夜未睡。
领头的官兵和春也,李羡之走在前面。
其余官兵走在后面。一行人在路上扎眼的很,饶是街上行人少,也不时投过来好奇的目光。
领头官兵问:“可仔细看过你们揭下来的榜?”
春也道:“榜上写飞天城近三年死了十名女子,这是真的吗?这些女子又是因为什么而死?”
官兵严肃道:“是十一名,今天早上又死了一位——邹家姑娘,这也是我们这么早来找二位的缘由。”
春也骇然。
官兵接着道:“说起来是很怪异,死都是些年轻女子。而且都是出意外”
李羡之撑着伞道:“那还真是有趣,她们约着在三年里一起出意外,然后尸首在一起被盗。”
春也接着他的话道:“这尸首被盗我也想问,这都有前例了,那后面的尸体应该是找人严防的哈,就这样还被盗了?”
“不管怎么加强看护,那盗尸贼人总能找到机会在下葬之前将尸体从棺木之中盗走。那些死去的家属本就痛心之余又添伤心,我们官府也想做为,但无奈贼人手法高超就是能在眼皮底下盗走尸体。我们只得放榜找寻能人义士来破解。所以还得劳烦二位了。”
春也和李羡之默契对视一眼,两人都发现了一个破绽,若是要风险小,下葬之后找个夜晚刨出尸体明显比多人看守下盗走尸体更安全。为何偏偏下葬前一定盗走?
李羡之转头又问:“那今日的邹家姑娘又是缘何意外呀?”
“自杀。”
邹家的姑娘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极为勤奋的人,日日早起在晨间练习琴艺,就算是风寒生病也是坚持晨起练习。
今日邹家姑娘的贴身丫鬟照常去伺候她起床,却不料房门从里面反锁住了,敲门也没有应答。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情况,丫鬟等了半晌后继续敲门里面还是没有动静,丫鬟便找人将门破开了。
结果进去一看,邹家姑娘上半身倒在床上,颈上被插着一根簪子,满铺的鲜血,小姐的手还握着那根簪子。
阳光照亮半个飞天城。
一行人来到邹家。
春也和李羡之走在后面,官兵为她们开路。
春也凑到李羡之面前道:“官兵开路的感觉真得劲哈。”
李羡之看着她,无奈笑笑。
邹家是商户,做些小买卖,不算大户,家里的院子虽不算豪气但也有好几间大房。一家三口在请了些丫鬟小厮日子也算过的好。
进到院内,里面的丫鬟和小厮都低着头木讷的站着无所事事,不知是在伤心还是在发呆。
领头的官兵粗话着嗓子喊了一声:“你们当家的人呢?”
丫鬟和小厮闻言都退了一步。
这时从右边厢房里房里跑出来一个面目和善大肚子的中年男人,想必就是邹老板了。邹老板头发稍稍凌乱,面色有些浮肿,步子有些踉跄的跑出来。看起来应是伤心过度显得整个人有些虚。
邹老板唯诺诺道:“官爷,在这儿在这儿。”
领头官兵看了他一眼冷漠道:“你们家出了事,而飞天城内常发生盗尸案。所以我们是奉令来你家查看。”
邹老板点头道:“是,小女做了傻事”
“我要报官,我女儿不是自杀。”只见西边的房间里出来一个打扮素雅干练的妇人。
那妇人声音洪亮,脊背笔直。
官兵道:“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