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流水落花春去也
“云鸩,”春也轻轻喊他,云鸩转过头来对视,少女的眼里是少有的真挚。
她认真道:“我的名字叫春也。”
云鸩下意识接道:“流水落花春去也”
“对,流水落花春去也。”
她看着他:“我从小就没有父母,”
不管是原主的记忆还是春也现代的记忆,她们都是独自一人摸索着长大的,甚至原主因为生活在这个没有社会保障制度的时代,只能去乞讨,偷摸过活。
因此春也对父母亲情这些感到羡慕又陌生。
她说:“我以前埋怨什么偏偏是我要来经历这样的人生,但埋怨着埋怨着就觉得没意思,明明阳光那么好,花那么好,但我总因为埋怨去错过享受那些美好。”
“所以,后来我给自己改名叫春也,那些过去的、遗憾的、巴拉巴拉一系列东西就像落花流水一样在我的人生过去了,我永远站在此刻向前看。”
命运反复的捶打和鞭笞并不是针对,而是,让人在无数的经历选择、找到、成为自己。
显然春也就是在自己的经历里找到了自己,所以她坦然,接受,不回头。但云鸩没有,即便他掩饰的很好,但春也很敏锐的捕捉到了眼神里偶有的丝丝落寞。
春也拍拍云鸩的肩膀,往后走准备下楼梯。
“云鸩,”春也的口气很洒脱恣意,道:“你长得帅,又温柔,又年轻力壮的,一大片大好前途在等着你!”
日暮漾出金黄色的光辉,沉甸于天际之边。
兰城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交织连着涌动了许多日,百姓的情绪在多次的煽动下终于在一个黄昏爆发开来。
数百名兰城百姓在主街集结,乌泱的人群吵闹喧哗着直奔徐知府的府邸而去。
“我们老百姓不能光挨欺负!杀了人要偿命!”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走,我们这么多人,壮起胆儿,冲他狗日的!”
“杀狗官问罪,替死了的人讨公道。”
血金色的夕阳渲染半边天穹,人群气势汹汹,一场腥风血雨蓄势待发。
春也和李羡之在客栈窗户前对视一眼。
“走吧。”李羡之理理衣袍道。
春也看一眼街道外越积越多的人群,心里不知为何有些焦躁不安,她转身看到了桌上的那根白拂尘,不知什么心理莫名的就拿在了手上跟着出了客栈。
人群喧哗的声音响彻整个兰城,她们拿着棍子,锄头,昂首挺胸的走到徐怀谆府门口。
夕阳橙金色的余光照在人群脸上,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愤怒。
春也和李羡之站在人群末尾,只见,不一会儿,府门口就急速走出一个戴高帽,穿官服的驼背男人。
驼背男人腰间的腰带上镶嵌了一块淡绿色的玉石,是徐知府无疑了。
徐知府皱着眉眯着眼睛看着群众,府兵从他两侧拿着大刀井然有序的跑出。
徐知府威胁的声音响起:“你们是想造反吗?”
“去你个狗娘养的徐怀谆,老子今天就造你的反!”
人群激昂,不顾生死往徐怀谆的方向冲去,官兵的大刀高高举起又被百姓的锄头挡住。
有人拿棒子闭着眼睛乱舞,有人被推倒在地痛的吱哇乱叫,有人握住官兵的大刀指着官兵的鼻梁骂娘
混乱,争吵,犹如野兽厮杀一般。
料是徐怀谆也没想到会闹这么大,后退两步,被高高的门槛绊倒后又着急忙慌的站起来往门后跑去。
春也和李羡之死盯着徐怀谆,见他往门后而去,两人从人群的缝隙中过,来到府门口,一个官兵挥着大刀拉住,李羡之眼都没抬的擒住官兵的手腕,一个翻转,用力甩了出去。
官兵被甩飞在人群里,二人身后的人群也突破官兵的限制,犹如鱼龙一般从她们身后涌进府门。
秩序被破坏,形式被颠倒。
百姓兴奋且疯狂的叫着,而府里面的丫鬟小厮见到冲进来的百姓,尖叫着打翻了手里的东西,慌忙逃窜。
新一场的野兽厮杀。
春也站在院中和找寻徐怀谆的身影,却见一个壮汉在廊桥下兴奋的撕开一个丫鬟的胸前衣服。
“你干什么!”春也跑过去将丫鬟护在身后。
壮汉一看春也的打扮不是府里丫鬟的打扮,烦杂道:“我干什么看不出来吗?小娘子,我们老百姓才是一伙儿的,你帮错人了。”
身后的丫鬟捂住胸前漏光的身体,哭着跑开了。
周围各色声音嘈杂,春也怒气上头。
“你妈了个巴子,老百姓一伙儿是为了找徐怀谆讨公道的,不是为了让你找你借口施暴。畜生啊,见到女的就松不开手!!!”
壮汉看她身后的丫鬟早就跑开,也不欲多纠缠,丢下一句:“你看谁不是这样,你这个人怪的很。”就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