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追逐

边眼镜，头发打理得整整齐齐，看模样气质俨然就是那个斯文儒雅的沈巍，可是在场的从赵云澜起，再到其他人，却都近乎本能地意识到来人并不是沈巍，不光是因为他身上穿的西装和沈巍今日所穿的那套不同，更因为他身上所散发的气场与沈巍完全就是两种感觉——如果说从前这人还能仗着和沈巍有一副完全相同的皮囊而骗过他们的眼睛，自打经历了那一战之后，特调处全体便对他们二者的区别是完全铭刻于心，再也不会上当了，而眼下那人走近，众人立即便激起了十成警觉，刷的一声齐齐站了起来，双眼盯紧了他，一行人里反倒是赵云澜最松弛，见状忙抬起双手向众人压了一压，示意他们放松，又干笑了两声道：

“没事，没事，该干嘛干嘛，都听我的，没事哈！”

“老赵！他——”

坐在赵云澜身边的祝红担忧地问了一句，满脸的紧张关切之色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看到赵云澜所在的位置正对着夜尊，她连手里的烤肉串都没顾得上放下，便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想把他拉到一旁，赵云澜冲她点了下头，便一脸自然的望着夜尊，平平静静地问：

“你怎么来了，是打车过来的？”

夜尊不回答，只将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发现没有他要找的那个人，眼中顿时便流露出失望，不得不将视线又对准了赵云澜，开口道：

“我哥呢？”

“他出去了。”

赵云澜也答得简单干脆，态度既矜持又不失礼数，毕竟这是当着特调处其他成员的面，对于这个与他们有着血海深仇的人，他做处长的可没法因为他是沈巍的弟弟就公开偏私，即使在他心里早已不得不将对方视作了亲戚，但这种情感他又怎能强迫特调处成员们理解？而夜尊对他的想法显然也毫不关心，只一听他说他哥出去了，立刻不依不饶地追问道：“他去哪儿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

赵云澜两手一摊，夜尊却明显不信，拉下脸来反问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和他不是天天都形影不离的吗，你去哪里，他就跟去哪里，这会儿你倒说不知道他的去向？你觉得我会信吗？”

夜尊问这话时，原本看不出多少情绪的脸上竟又透出了一抹狠意，眼神也随之变冷，一时竟重现了他过去那副无法无天的阴恻恻的表情，而这一下别说特调处其他成员，就是赵云澜看了，也瞬间心头起火，又想起了那些葬送在他手里的生命，原本深藏在心底的恨意在一刹那复苏，全是凭借着仅剩的理智和克制才没拔出枪来，只攥紧双拳冷笑着回道：

“信不信那是你的事儿，你问我做什么？”

赵云澜怼完这句，便扭过头不再理会夜尊，招呼着众人坐下，吃肉喝酒要紧，不然肉就烤得老了，影响口味。众人都会意，于是全部归座，觥筹交错好不热闹，谁也不给那夜尊半个眼神。赵云澜只管手持烧烤夹子把给沈巍烤的小羊排从火上取下，在盘子里摆好，谁知就在这时，身后的夜尊却又问了一句：

“我哥到底去哪儿了，你真的不能告诉我么？”

赵云澜听着这句问话已是戾气全无，一点也不像刚才那种恨不得要吃人的架势了，转变得这么快，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于是他又转过头去，只见夜尊仍站在原地，眼中还闪着泪光，整个人仿佛被当头打了一棒似的，随时都有跌坐在地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