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
竟在地上痛苦地打起了滚。
见状,江月之轻舒眉心,微妙地笑了笑。
她的猜测果然不假,那天企图杀她又被她种下占心蛊虫的黑衣人,就是谢秋。
蛊虫的效用与她的灵力有关,当时她已战至力竭,蛊虫之效便只发挥了三成,谢秋尚能勉强忍痛来杀她,眼下她灵力已恢复了八九分,她又暗自发力将灵诀驱到极致,蛊虫在他体内发作的痛楚更胜剜心刮骨万倍,饶是铁打的人也撑不住。
“妖女,你是施了什么妖法!”周怀麒惊怒道。
江月之不慌不忙道:“我杀魔蛟时曾被此人所阻,那时我给他下过一只占心蛊虫,若是他口吐真言,便可安然无恙,若他说了假话,就需得忍受噬心之痛。”
生怕周怀麒再搅局,她又补充一句:“若是诸位不信,那我便问谢秋一个问题,只要他老实回答了,症状会即刻纾解。”
司弦闻言,浮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忽然俯身凑近她耳畔,低声说了句什么。
江月之似是噎了一下,露出古怪的眼神,几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众人正疑惑不解,随即听见江月之道:“......谢秋,听闻你参加乡试时曾在考场上意外失禁,还把考官给熏哭了,是真的吗?”
谢秋早已不堪忍受,当下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虚弱回道:“是。”
“噗哈哈哈......”司弦毫不顾忌,抱着胸口笑得前仰后合,此事还是他派人去查谢秋时手下偶然打听到的,当时就把他给逗得乐不可支。
眼下江月之配合他满足了这点小小的恶趣味,更让他心情格外开怀,神采飞扬。
江月之略有些无语地看着司弦,等他好不容易歇了笑声,才转向谢秋道:“我再问你一次,可是钰王豢养魔蛟,并指使你刺杀霁王?”
谢秋闭了闭眼,面上是死一样的灰白,疲惫道:“是。”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胜负俨然已分,司弦成竹在胸,抱着手臂朗声道:“钰王罪行昭彰,证据确凿,由吟虎司带回交由大理寺暂押,听候发落。”
几名死士摆出阵法欲殊死一搏,周怀麒却反倒恢复了原先镇定自若的模样,抬手阻止了她们:“本王心里有数。”
他面无惧色,落落大方径直走向门口,经过司弦身边时,低声冷冷掷下一句:“别以为你胜券在握,好戏才刚刚开始。”
“我随时奉陪。”司弦从善如流,笑眯眯回道。
吟虎司将周怀麒及一众死士押入马车,司弦与江月之刚走出门口,心焦徘徊已久的阿言立即迎了上来:“月娘,你的伤怎么样?”
不问倒好,被她这么一问,江月之才后知后觉感到脊背被金钩爪搅过的伤口传来钻心之痛,嘶了一声道:“这个周怀麒,下手真够狠辣的。”
司弦眉头微皱,唤道:“酬冬!”
酬冬着急忙慌地跑来:“殿下,有何吩咐?”
司弦眼神落在江月之身上,脑袋向她微偏了偏。
酬冬跟随他的视线看向江月之,疑惑半晌道:“殿下,您是说册封江姑娘为钦天会主的圣旨还未宣读?”
“......”司弦闭了闭眼,声线带上一丝疲意,“我是让你给她治伤。”
酬冬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江姑娘,你受伤了啊?我来替你施个法,少顷便可痊愈。”
江月之闻言莫名不自在起来,自己从小到大要强惯了,哪怕在阿姐面前也向来充当着独当一面的角色,几乎不曾受过旁人照拂,于是有些局促地摆摆手道:“不必麻烦了,我自己来也行。”
为了转移话题,她又连忙环顾四周:“师父呢?没跟你一起来吗?”
“他现下不在长安,此事说来话长。”司弦道,“我们到达五竹镇之后,你已经不知所踪,我俩便分头向南北寻你的踪迹。眼下既然得知你平安无事,我一会便派人给他传音,让他来长安同我们会面。”
江月之一颗提着的心略略放下,遂开始运转内力使出晏生术为自己疗伤,灵力在经脉中不断游走,却忽觉体内气血涌动,喉中洇起腥甜,她蓦然睁眼,身形一晃,咳出一大口鲜血,与此同时耳畔传来阿言的急呼:“月娘,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她脑袋昏沉,茫然扶额道。
司弦遽然变色,探手抬起江月之的腕,指尖隔着衣袖为她把了把脉,又侧首端详片刻,目光移向她的后脖颈,只见冰肌玉肤之下隐约有黑雾翻腾,正若有若无地散发着至邪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