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黑无常

零陆从被子里伸出手，轻轻地抓住上顾知也的手腕。

做这些动作的同时，她的视线并未从顾知也的眼眸处移开。

顾知也低头盯着眼前的人，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了一下。

他呼吸一滞，轻柔地说，“放心睡吧，在这里，不会有人欺负你。”

零陆又看了他两秒，闭上眼睛，眼角划过一滴眼泪。

顾知也伸出另一只手，用指腹温柔地替她擦去。

零陆转了个身，将他那只手握在手中，贴在了脸颊旁边。

顾知也捏着冰袋的手一紧，望向零陆的眼神像不可测的深渊一般。

时间差不多了后他将零陆脸上的冰袋拿开，脸颊没之前那么肿了，只是指印还未消下去。

顾知也拿出零陆的手机，充上电，打开台灯。

他走到房间门口，看了眼床上缩成小小一团的女人，脸色一沉，小心地关上了房门。

“：张妈，我出去一趟，你照顾好她。”

“：好的，先生。”张妈颔首。

过了几分钟，周围的声音已经完全沉寂下去，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也完全消失了，万物似乎都回归了暂时的寂静。

昏黄的光线下，零陆悄然睁开眼睛，由于大哭过一场，她那双看起来使得她整个人极为楚楚可怜的桃花眼爬满了许多红血丝。

她眼神空洞地盯着前方，目光涣散，像是不聚焦的相机。

零陆就这样呆滞地躺了几分钟，又再次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

一间四面都是水泥墙的地下室内，一条陡峭的楼梯从墙的一角往上延伸到地下室的天花板，那里有一个长宽约为两米左右的出口。

地下室，祁肆身上套了件衬衫和大衣，脸上的血已经干涸，呈暗红色。

脑袋上被玻璃花瓶砸破的地方也得到了包扎，白色纱布在这个较为昏暗的地下室显得格外扎眼。

他坐在一张有靠背的凳子上，双手被绑在身后，连着椅背也被绑在了一起，双腿也被麻绳绑了起来。

任江流和季轩一左一右地看着他。

在地下室入口处，还有四名身高体壮的保镖把守着。

顾知也穿着黑色大衣，从水泥台阶上一阶一阶走下来。

阴沉的脸庞，锋利的眼神，昏暗的灯光下，他像是来索命的黑无常。

祁肆看着逐渐靠近的顾知也，嘴角和脸部的肌肉由于恐惧而不停地抽搐。

他暴躁地挣扎了两下，发现麻绳将他绑的很紧，毫无挣脱的可能，忙不迭的开口求顾知也饶命，声音由于惊慌不断地破音。

“：顾总，零陆说了她和您没关系，我要是知道她是你的人，我肯定不敢冒犯她，求您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顾总，顾总……”

顾知也点了根烟，任这支烟夹在两指之间不停的燃烧着。

“：你俩先出去，让门口的人撤远点。”

“：老顾，别闹出人命。”季轩拍了拍顾知也的肩膀。

“：我有数。”顾知也淡淡道。

季轩和任江流交换了一个眼神，俩人走出地下室，对着门口四名保镖道，“你们去大门口等吧。”

“：是。”四名保镖恭敬点头，有序地离开。

季轩和任江流跟在他们身后，才走出没多远就听见哐的一声，是凳子的金属杠砸在地上的声音。

季轩有些不放心，频频回头。

任江流把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你还不了解顾总，放心吧，他有分寸。”

季轩摇了摇头，也许吧。

顾知也一脚踩在祁肆的胸膛上，半蹲下来，夹着烟的那只手自然地垂在膝盖上方。

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祁肆，烟圈拍打在他的脸上，像是迷雾中影影绰绰的幽灵。

“：说说吧，你对她做了什么。”

祁肆眼睛里满是惊恐，对上顾知也的眼神他不自觉抖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