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大业八年,冬 ,北方姜国举兵攻克南苏国虞、陵两城,在帝师傅言力荐之下,安庭显受命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统兵北伐。
同年,为充盈国库,以商养战,皇上赐安庭深临安街所有土地,更允许其以皇商身份在帝京扩张生意。安庭深为谢皇恩,献半数家财,解决了北境物资与国库双重困境。
这安庭显与安庭深是亲兄弟,安家一时风光无两。
一纸诏书哒哒地被送到安庭深面前,安庭深的目光从他的宝贝鹦鹉身上转移到来人。
“安小公子,这是当今圣上赐给大人的密旨与帝令,今晨圣上接到常将军的加急信,东南方靖国频频来犯,东南边境怕是顶不住几天了,老奴一接到皇上旨意就来找小公子,不敢耽搁,还望小公子别怪罪老奴这惊扰之罪啊”说罢,高公公四指捻住袖口,将额头上得汗草草的擦了去,声音也略带急促,看得出来这一路上应是很急。
安庭深接过下人递过来的密诏,眼光轻轻扫过随密诏一同端上来的帝令,展信。
南苏与姜国在北境打了四个月,举国辎重均在北境,此时靖国撕毁和平条约,欲从东南甫城攻入,直捣都城。然南苏地势险峻多山,甫城又极为坚固,即便东南边境没有多少精锐,但只要镇守东南的常离将军闭门不出,靖国折腾多久也是无济于事。
可皇上信中之意,却是要他做朝廷特使,前往太虚山请太虚尊主出山,助东南方战事。
“我一介商贾,此等重任岂可肩负?圣上当真是要我作这特使?”安庭深合上密诏,望向高公公沉声道。
“安小公子过谦了,您现在可是整个京城最有身份的人了,除了小公子,杂家还真的想不出谁能担得此重任啊。”高公公声音平缓,恭维中却不见谄媚,尺度极佳。
如今朝中局势动荡,太后与皇上分庭抗礼各自为政,如若自己接了皇帝旨意,就再也无法置身事外了。即便这么想着,安庭深还是应下了这件事,差人赏了高公公不少银两,便又低头逗起了鸟儿。
“此一去,你就彻底成为了皇上一派,太后必视你为眼中钉。”一个低沉的声音穿屏风而过,只听那人起身,绕着那柄绣纹屏风从暗处踱步而来。
“我若不做,我今日就成了皇上的眼中钉。”安庭深垂眸,一向以玩世不恭动闻京城的安小公子也认真了起来,“大哥,你说东南边境的粮道,是不是让人给截了?”
“哦?何出此言?”
“常将军虽不及大哥用兵如神,但也是个将才,所以靖国频频发难攻甫城却久攻不破,如今甫城也没破,常将军急什么呢?除非他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
安庭显点了点头,“商场如战场,这么多年你经商行贾,倒也触类旁通了。”
安庭深自谦道:“小弟只是略懂皮毛,不像哥哥用兵奇诡,这边境打着仗都能偷偷溜回来探望夫人……”
这哪里是自谦,这分明是在挖苦自己,安庭显无奈地摇摇头,挖苦回去道:“我能偷得这半日闲,还不是多亏了我智谋过人精于商贾的好弟弟?若不是你及时捐钱捐粮解前线燃眉之急,恐怕哥哥我还在苦战呢。”
这兄弟俩在互相挖苦对方上,从来都不辞艰辛,转而转头又忘,就像现在,安庭深刚挖苦一通,也不理会安庭显的回击,想起正事便紧忙凑到安庭显耳边旁边,故意压低声音道:“听说那位新上任的太虚尊主凶得很,小弟觉得我此行凶险万分,向大哥讨两个宝贝,大哥可得行个方便啊”
安庭显不由分说拨开安庭深的脑袋,转身便走,只留下一句话:“我倒觉得你用的比我顺手,倒来卖乖。”
也是了,他大哥手下的幽冥十二卫都是个顶个的高手,不过经常被他抓去同他一起逛个花楼啊,听个曲啊,顺便打个架啊。
好像是有点暴殄天物了。
翌日,安庭深强行把安凌七,安十三抓过来陪自己去太虚山。
路上,安凌七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安庭深斜睨了一眼他,看他实在憋得难受,调侃道:“怎么,想你翠芳斋的姑娘们了?”
安凌七登时脸一红,连忙解释:“主子你想哪去了,我在想,主子你只带我们两个人去太虚,我是怕……”
安凌七没有继续说下去,安庭深清楚他的顾虑是什么,南苏国境里有一奇观,九山连绵,高耸直插云巅,世人称之为九脉。
每一座山皆有一位尊主,共有太青山尊主游珧麒、太阴山姚禾、太玄山尊主梁有光、太阳尊主吴光启、太恒山尊主段芷、太虚山尊主风正厉、太衍山尊主赵飞宇、太伏山尊主徐绛以、太己山尊主薛成仁等九位尊主。
二十五年前发生过一场掀动朝廷和江湖的□□,史称青司之乱 。九脉便是参与青司之乱的江湖各派中,最强大的一股势力,可青司之乱后,只有九位尊主活了下来。朝廷一方,也只有当年的靖国公主,也就是现在的当朝太后,跟她的两个侍从活了下来。
蹊跷的是,□□之后,